【鹿崽又干大事啦!】
楚溪客被国子祭酒拎到国子监罚站、不,写大字去了。
国子祭酒为了科考之事,这段时间都没空管楚溪客,今日好不容易抽出空闲想要关心关心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徒孙,结果就瞧见了那样“感天动地”的一幕。
这下,就连姜纾都保不住楚溪客了。
楚溪客依旧沉浸在大型社死现场,因此让干什么干什么,半点儿不敢作妖。
原本,国子祭酒为了给他个下马威还有心挑刺来着,结果看到他的字血压都上来了——
这还用得着特意挑刺吗?
随便瞅上一下眼睛就瞎了!
“继续写!今天写不好不许吃饭!”国子祭酒的吼声隔壁屋子都听到了。
严子君一脸怀念:“好多年没见过老师这么中气十足了。”
季清臣笑道:“谁能想到,如今阿纾不再气老师,换成阿纾家的小崽子了。”
姜纾刚好路过,丢了一摞信函在桌上,曼声道:“有时间追忆往昔,不如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
两位好友相视一笑,各自忙碌起来。
内室。
楚溪客一边写字一边挨骂,一边挨骂一边重写。他险些以为对面坐的不是国子祭酒,而是蓄满能量的喷火龙。
一紧张,一个笔画写坏了。对面的“喷火龙”正要发作,楚溪客嗖地一下把草纸翻过来,在背面继续写。
国子祭酒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轻哼:“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楚溪客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被夸了?因为他懂得勤俭节约?
接下来他就长了个心眼,暗搓搓试探国子祭酒的底线,最后总结出一套讨好对方的行为准则——
写不好没关系,但不能找借口;笨一些没关系,但不能耍小聪明;勤勉虚心、踏实勤奋尤其被提倡。
楚溪客心里有了数,接下来就要秀一下他的社牛属性了。
该吃午饭了,国子祭酒看他写得满头大汗,难免心软,示意姜纾带他去吃饭。
楚溪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师公让我写好这十张,可是我觉得以我的基础只写十张还不够,我想写完一十张再去吃。”
姜纾抿着笑,说:“等你写完一十张,黄花菜都凉了。”
“先贤还曾悬梁刺股呢,我只是一顿饭不吃而已,也是应该的。”楚溪客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姜纾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偏偏国子祭酒这位老人家很是吃这套,对着楚溪客的时候依旧板着脸,去了外间却当着三个学生的面夸:“这孩子秉性不差,好好教导一番,将来大有作为。”
楚溪客支棱着耳朵听见了,顿时更卖力地写起来。
虽然使了点小手段哄老人家,实际楚溪客并没有懈怠,是真的用心在练,但凡被指出过一次的错误,他就不会再犯第一次。
而且,他很珍惜被国子祭酒亲自指点的机会,用心地把国子祭酒说的每一处要点都记录下来,想着回去和同窗们分享。
大半日下来,指腹都写得红肿了,他却浑不在意,涨得厉害了就在凉水里泡一泡,稍稍过上一小会儿就继续写。
这些,都被国子祭酒看在眼里。
老人家绷了半日的脸终于缓和下来,说:“今日就到这里,回你的课室吧!”
楚溪客忙道:“师公,还差三张……”
国子祭酒道:“欲速则不达,剩下的三张晚课时再补。”
楚溪客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国子监,出了回廊顿时一蹦三尺高,生龙活虎地跟同窗们汇合去了。
手上拿着药膏,悄悄追出来的严子君:“……”
嗯,这很小鹿崽。
后面几天,楚溪客过着十分规律的生活。
早早起来,读一刻钟书,吃完饭要比旁的学子早半个时辰赶到太学,因为要被国子祭酒盯着写字。
家里人心疼楚溪客,楚溪客自己心里却十分清楚,能够得到国子祭酒的指点,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他心怀感激,因此更加努力。
又不止努力,还会用上一些小巧思。
比如今日,他练字刚好一旬,国子祭酒昨天就说好了今日要检验一下他的练习成果。
于是,楚溪客就把前面几天写的大字找出来,每一天挑出两张最好的,按照日期装订起来,拿给国子祭酒看。
国子祭酒起初还没明白他的用意,随着一页页翻开来看,目光不由变得幽深。
他看到了楚溪客的进步。
如果楚溪客一上来就把今日的大字拿给他看,他八成又要被那些辣眼睛的狗爬字气得血压飙升。然而此刻,一页页看下去,虽然都是狗爬字,却从最初“超级狗爬”变成了后面的“一般狗爬”,可谓是进步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