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大的花梨木雕花床上。厚重的花梨木静静的散发着淡淡的木头的清香,沉静古雅,令人心安。帐幔帐顶都是青色的,但是帐幔上面却有极为考究的水墨丹青,后来雨栀才知道这叫“蓝田烟雨图”。这不是绣上去的,也不是印染的,也不是画上去的,细看之下,竟是用各色深浅深浅不同的青色丝编织而成的,完全没有人工痕迹,浑然天成。人躺在其中,仿佛都能闻到山中的雨味。这明显不是她自己的那幅简朴的青纱帐。正觉奇怪,就听见一道声音道:“姑娘可是醒了?” 是顾嬷嬷?
帐幔被搴起,挂上旁边的玉钩,就见顾嬷嬷对着她笑道:
“姑娘别怪,您这会子已经身在王府了!王爷吩咐了,从此刻起,您就是这王府的半个主子了!”
雨栀准备起身,可是却坐不起来!恐惧地伸手去掐自己的腿,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她抬起头看向顾嬷嬷:“我、我……我的腿、嬷嬷……”顾嬷嬷才发现情况不对,忙道:“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去!”转身就出去了。留下雨栀躺在床上,她还来不及问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睡了一觉,一夜之间,她就在王府了?她现在却没心情了解!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可能就再也没有未来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哪怕上次在甘露寺被二姐姐下了药,她都没有现在这么恐惧!她不敢想,她如果残废了,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不能跳舞,甚至不能走路……
没多久就见宇灏忙忙赶来了,他身后跟着胡太医和顾嬷嬷。看到她惊恐无助的样子,知她担心什么,刚才已经听顾嬷嬷和他说了大致情况,也没时间和她说其他的,就先示意胡太医给她看看。胡太医进来先对她行了礼,就见小姑娘惶惑地道:“我的腿……动不了!也没有任何感觉!我……是不是残废了?”胡太医这才赶紧去看了她的膝盖上的伤,揭开她膝盖上缠的布,仔细检查了上面残留的药粉,眉头一皱。
顾嬷嬷在旁边道:“昨晚上老奴就疑心,换了白大小姐的那张丝帕,这是老奴另寻的干净的布给姑娘重新包扎的。”
“万幸万幸!好狠毒的药!”胡太医拈着山羊胡道:
“幸好嬷嬷给换的及时!否则姑娘恐怕从此再难站起来了!这药能蚀人筋骨,甚至蛀空骨髓!幸好只是沾了很短的时间,只是这药性有几分已经浸入血液,故此姑娘的腿暂时会失去知觉,不过姑娘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小可再为姑娘开几副药,外敷内服,必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雨栀凝神听了他这一番话,方才放下心来。
宇灏问:“你这暂时是多久?”
“不好说。短则数日,长则数月到一年都有可能!”
宇灏眼神一沉:“你这太医是不想当了?”
“这不能!这分明是这个药太毒了!怎么能怪微臣呢!”接触到吓人的目光,忙又低了头拱手:“微臣自当竭尽所能为雨栀姑娘配出最好的药来,助她早日起来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