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睛很漂亮的人.”齐非似乎变了一个人,他不再伪装,彻底暴露在秦宴的面前,“所以美人对于我来说,只是个皮囊.”他突然压低声音靠近秦宴,“包括你,秦老师!”
秦宴被这样的齐非吓到了,身体有些僵硬,但是他还是要佯装镇定.
“谢谢你夸我是美人,虽然听起来很别扭.我知道齐野把你送过来肯定不只是单纯地让我照顾你,一个许久没出现的孩子,回到国内第一时间是寄宿在别人家里,而自己家族声势浩大.应该有隐情吧?”
看齐非的反应,秦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不管你杀了人还是放了火,你是疯子我承认.但是你现在也别无选择.明日开始,你学着买菜做饭,我不养闲人.”
明明在讨论一个很恐怖的事情,秦宴硬是将话题给拉回了温馨.
两个人的谈话又终止了,并没有任何关系的缓和.
一直到关上房门,秦宴才松了一口气,就在前几日,他无意间发现齐非抽屉里有一把真实的手枪,私自窝藏枪械是犯法的,可是他却好像不在意.
他说他杀过人,秦宴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惊魂未定的秦宴忐忑不安地睡了一晚,第二日被一阵嘈杂的声响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卧室门,看到齐非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了.
昨日说的那些话他竟然都放心上了,只是成果不尽如人意.
夹生的米饭,半熟的鸡蛋,煎得黝黑的面包.
咬一口都感觉要折寿一年,“比第一次你来我家做的那个不明物体好多了,至少现在吃不死人.”秦宴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句夸人的话来.
齐非从门外拿来外卖,自顾自吃了起来,热气腾腾的肉包,煎得金黄的油条,还有鲜香的小馄饨.
“以后你就吃我做的饭,我叫我的外卖.你不是不养闲人吗,你的饮食我包了.”
秦宴深呼吸了一口,硬生生吞下了半颗鸡蛋,陪着笑脸说道:“行,随你.”
周五了,秦宴穿上了正装,今日他没有课,所以和黎影约好去办理离婚登记.
“你去哪里?”齐非跟在他的身后,明明昨日两人还针锋相对的.
“去离婚.你赶紧上课去.”秦宴不想理会他,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民政局门口,许久未见的黎影早早就到了,简单收拾了下,她长得很温婉,之前秦宴相中她,也是因为她本身的气质.她是文学硕士学位,但是没有继续从事文学相关的工作,只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初相识的时候,她被父母逼着相亲,相到了一个猥琐男,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是秦宴帮她解了围.于是秦宴就坐到了相亲男的位子上和她聊了起来.
那个时候彼此都年轻,对未来充满憧憬,谈起电影与书籍,眼里满是光芒.他们都喜欢一部叫《once》的电影,喜欢读维特根斯坦,也欣赏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笔下极致的哀愁.
似乎是两个很接近的灵魂,可是,太相像的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证件都拿了吗?”黎影问他.
“拿了,我们进去吧.”秦宴习惯性想帮她拿包,又觉得现在也不合适了.
工作人员一再和他们确认是否想清楚了,黎影始终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秦宴握了握她的手,坚定地和工作人员说,“是的,想好了.麻烦您了.”
章敲完后,两个人拿着各自的离婚证书走了出来.
黎影说:“附近有个咖啡店,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去喝一杯吧.”
也想不到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毕竟可能这一别,就很难再见面了.秦宴点了点头,跟她并肩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是能够彼此产生交集的很少很少.
黎影带着秦宴走过了两个红绿灯,拐向了一个小巷子,这条路挺陌生的,秦宴之前没有来过.他觉得有些奇怪,问黎影:“快到了吗?”
黎影也不说话,始终低着头,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眼里噙着泪说道:“我恨你,秦宴.”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人把他围在了中间,黎影早就已经消失无踪影了.
一个手臂缠着石膏的男子走了出来,是齐非打伤的那个男人.
“秦老师,好久不见.”男人名叫罗策,长得仪表堂堂,就是整个人邪气十足.
“你们想干什么?”秦宴问道,内心是慌张的,但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
“不干什么.感谢下你和小影离婚了.我下午就带她去办结婚证.但是,你让她伤心了,我就不开心.”没想到还是个情种,秦宴心想.
他接着说道,“这样吧,你让我打一顿,毕竟你的学生羞辱我,又打伤了我.你挨一顿打,不过分吧?”
秦宴看了一眼这些人,自知今天是逃不过了.仰头问他,“可以,你要怎么打?”
“秦老师爽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