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都
城西偏僻的巷道内,有一家唐姓的打铁铺子。铺子破旧,前院是打铁的铺子,里头时不时传出打铁声,天枢爆炸后,铺子如同偃旗息鼓,紧闭房门。后院是家眷住处,院子中有一棵银杏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大半个院子笼罩在它的荫蔽下。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形状不一的光斑。
日照当头,蝉鸣从密集的枝叶中传出来。银杏树下,巨大的方形石板上铺了一张打补丁的凉席,凉席上躺了一个手长脚长的男人,躺平了双脚裸露在石板外。男人紧闭双眼,额头上缠了一圈白布。男人胸口起伏均匀,正处于熟睡当中。
睡梦中的唐云意突然惊醒起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须臾,他回过神来,这个掐他屁股的女人是他姐。
两天前,他连续加班了七十二个小时之后,刚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准备回家休息时,他的心脏突然紧缩,紧接的是一阵刺痛,他呼吸不上,窒息感传来,办公室在他的头顶天旋地转之后,他轰然倒地,猝死了。醒来之后,来到了架空大周朝,成了京都城西打铁铺子唐老头的长子,未来他将继续唐家“庞大”的打铁家业,并发扬光大。
他适应快,既来之则安之。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触犯天条了吗?猝死来大周朝的那天晚上,耸入云端的天枢竟然爆炸了。按道理来说,唐家打铁铺就跟地球处在银河系的位置一样,偏僻深远。居住都城六环的打铁铺在天枢爆炸时,家畜无事。可唐云意在那晚,去了二环。城门失火,殃及城鱼,被石头碎片砸中了额头。爆炸过后,房屋倾塌,哀鸿遍野。唐云意被压在一根成年男子腰粗的木柱下,四周烟火映天,街道被烧得黢黑。
唐老爹带人找到他时,唐云意昏迷不醒,额头汩汩淌血。被抬回打铁铺后,当夜就被下了死亡通知。谁知,翌日,唐云意突然苏醒了,精神矍铄,生龙活虎。
至此,唐云意不得不接受,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猝死了,在这个世界重生了。
唐云意摸着屁股,一脸委屈,“姐,你干嘛?”
这货是他姐,唐云薇,十九岁,依旧待字闺中。长得小家碧玉,就是嘴角的媒婆痣有些显眼。他十七岁,长得人高马大,就是还没见过自己的长相。他还有个弟弟唐云倾,十五岁,翩翩美少年,傲娇的小奶狗,那天醒来见过一次后,唐云倾回书院了。依他姐和弟的长相,想来他不会差到哪里,不说芝兰玉树,拥有揽月之姿,应该俊朗非凡。
“弟弟,你还在睡?既然没事了,就去前街武馆把他们生锈的铁剑拿回来打磨啊”,唐云薇双手叉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唐云意立刻捂住额头,哎哟叫起来,“姐,我头晕”
唐云薇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声音粗狂,“早在我面前装了。姐比你多吃一年的盐。你那副肠子,比九曲黄河还绕。爹为了给你治病,借了武馆的钱。你以工代偿……”
唐云意的脸皱成苦瓜相,委屈的道,“我也拿不动”
唐云薇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小心思从眼底一闪而过,“我就大发慈悲去帮你搭把手”
“真的?”,唐云意黯淡的双眸顿时亮起来。虽然相处不多,他姐还怪好的咧。
武馆坐落在前街东巷。皎皎白月,躲进低垂的云层了,只露出半边脸。月光透过角楼,在巷子内投下朦胧的光线。两条人影踩着枯枝烂叶,影子被拉到墙角处。
唐云意双手拢在袖子里,初来乍到的陌生感,把人高马大的他显得畏畏缩缩。
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青石板铺设的巷道内,悄无声息。唐云意敛住呼吸,踩着唐云薇的影子走。
“姐,你确定武馆叫你晚上上门?”
唐云薇白了唐云意一眼,蠕动舌头,“废话”
“是吗?”
唐云意从唐云薇一抹精光闪过的眼眸里看出,他姐肯定有阴谋诡计。
两人走过长长的阴森巷道后,再转过两条街,就到了武馆。武馆门口点了两盏昏暗的灯笼,大门漆黑,一股浓重油漆味刺入鼻腔。微风乍起,灯笼摇曳,烛火明灭。唐云意觉得背脊滚过一颗颗寒栗。
大门半掩。唐云薇轻车熟路推门进去。唐云意紧随其后,一股寒风迎面而来。这武馆莫是背了几条人命?
进了武馆,内里与阴森恐怖的外表不一。一群男人正赤膊打拳。
霎时,唐云薇的眼睛如同繁星一样,亮起来。
“云薇姐”
“不用”
唐云薇客气。
“真的不用,太客气了”
唐云薇放缓语气。
“不用麻烦。我一会儿就走……”
唐云薇眼里露出慈母的笑容,神情逐渐猥琐。
“哎呀,真的不用”
唐云薇脸上露出腐女般的笑容。唐云意咬牙,唐云薇根本不是来帮他扛剑,而是来看俊男壮汉。这个点,正是武馆的人洗澡休息时间。一群男人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