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然后终于死去。
可爆破声炸开了这房间的门,男人和女人瞬间就在枪林弹雨中化作破碎的尸体,血和肉沫溅了费奈尔一身,她僵硬地转头望去,仅剩的那只眼睛看见全副武装的小队。
北方传来咒骂声,小队的领头羊一偏头,说:“赛博精神病不在这里,去那边。”这句话仿佛召唤词,众多的脚步声瞬间远去。
“……嗨,没人来管管我吗?”
没有人回答她,费奈尔右手动了动,幸运的是这里的拘束带刚被子弹擦破,有可以活动的一只手就很方便了,费奈尔很快就获得了自由。
她猫着腰在房间的角落观察外面,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从房间里翻出了医药箱,想对着镜子给自己做个简单的包扎。
一打开浴室的门,她发现有个女人没穿衣服泡在浴缸里,四周都是冰块,费奈尔确认她已经死亡后赶紧拉上了浴室门,去阳台的镜子前包扎。
对面也是公寓楼,有人正好在对面抽烟,看到费奈尔出来吹了个口哨:“你是格温的新欢?”
费奈尔专心包扎,慢一拍扯着嗓子回答他:“格温已经死啦!”
“怎么死的?”
“那帮人说要抓赛博精神病,顺带把他们乱抢打死了。”
对面畅快地笑起来:“死的这么憋屈,暴恐机动队干的好啊!”
费奈尔回到了房子内,虽然已经好多年没碰过电子产品了,但是刻在DNA里,基本换汤不换药的使用方法还是支撑她在这里的浏览器里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自己经历的时代在四十年前,圣玛格诺利亚早就灭国了,这个国家白系种对其他种族的恶行被披露了不少,网络上有很多谴责的声音。
她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上,随之一把枪抵上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坐直了,费奈尔自觉地举起双手。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旁边有别的人头凑过来,电脑屏幕上刚好放着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过去的照片,因为不敢有什么动作幅度,费奈尔不知道他是谁:“这女的还穿圣玛格诺利亚时期86的军服,房主真他吗好兴致。”
“别现学现卖了,”第三个人说,“萨沙,快问。”
脑后的枪抵的更紧了,费奈尔干巴巴地说:“费奈尔·瑞德,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只是附近刚有赛博精神病闹事,我受伤了就用了这里的医药箱,我什么都不知道。”
萨沙拿枪打了她后脑勺一下:“老实交代。”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费奈尔飞快地说,“就是我今天早上太困没撑住在巷子里睡了,然后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任人宰割了。还好暴恐机动队顺带把那俩人打死了,不然我下场悬。”
萨沙轻笑了一下,像在嘲讽她的大意。费奈尔有些委屈,一般情况她肯定能察觉到,但这个时代人们的强度都仿佛开了挂,不是一个档次的。
第四个人来到了这里,平淡地宣布:“人死在浴室里了,这单黄了。”
“靠——怎么这样——”
几个人在抱怨和交谈之后陆续走了,但费奈尔能感受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走吗?”
“反正接下来我还没想好干什么,没事了,把脸转过来吧。你眼睛受伤了?”
名字叫萨沙的女性有头黑色的短发,打扮看上去像猫娘。费奈尔的注意力在粉色的泡泡糖上,萨沙慷慨地抛给了她一枚。
费奈尔含糊其辞:“差不多吧。”
“你为什么会穿着这种衣服?”
“从垃圾桶里翻到的,不能穿吗?”
“可以是可以,”萨沙说,“但因为过去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在历史上留下的暴行,导致出现了一批极端人士。他们可是看到白系种就要杀的哦,更别提这种象征有色种在那个国家悲哀过去的衣服了。”
“那个国家干了什么?”
萨沙抓抓头发:“我也不是很清楚啦,那个国家的白系种大概做了把其他所以有色种试做猪,推他们上必死战场来拖时间的行为吧。不管小孩还是老人都得去死,最后行为曝光人也死得不剩几个了。”
费奈尔心中有一种,“啊,我遭遇的那些痛苦的事,在每日每夜折磨我的事,原来这么几句话就可以概括”的感觉,心情有些许的复杂。
她回到话题中,抱怨:“可是我没有其他衣服了。”
萨沙像是被呛到般笑了出来:“别看我,我可不会资助你。”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太久没和人正常说话了。”
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的战场上,妄论弱方是操纵性能极差机器的人类,强方是完全自动的机械大军,一般人甚至不能好好睡觉。
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在去死的路上,生的希望也只是圣玛格诺利亚画的大饼。及时行乐活在当下固然可以,但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只能在衰竭的神经中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