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刚回郡主府,正好遇到顾淮之要出府。
“你去哪里?”婕妤怒火中烧,正想找人撒泼。
顾淮之捋了捋衣袍,不屑道,“夫人,你最好搞清楚,我是你的驸马,不是你的下人。”
“你在顾琰之那里吃了瘪,可别想把火撒在我身上。”
“还有一点很重要,你这样死乞白赖的找他又能如何?”顾淮之看了看她的肚子,轻笑道,“最后不还是只能和我睡一张床?”
婕妤怒火攻心,指着顾淮之,“本郡主允你风流快活,你也别想插手本郡主的事!”
“你要是再去那些烟花之地,让本郡主失了颜面,那就别怪本郡主不给你留情面!”
顾淮之扯出一丝冷笑,“野花哪有家花香,你找有妇之夫,我就找有夫之妇,我们才是登对的好夫妻啊!”
“哈哈哈哈……”
说罢,他扬长而去。
直到他走出府邸,婢女寒梅这才迎上前,搀扶着婕妤,小心翼翼提醒道,“郡主,您得小心身子。”
刚走两步,婕妤顿感腿根有什么在往下流,瞪着双眼,吓得不敢再动,“寒梅,快看看,我……我怎么了?”
寒梅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长裙下摆全是血……
等太医来到郡主府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顾淮之在酒楼看戏,听闻此事,心中一惊,酒盅里的酒洒落一地。
虽不喜婕妤飞扬跋扈的性子,但当初见到她的第一眼时,顾淮之是喜欢她的!
那时,婕妤十三岁,顾淮之十七岁。
婕妤偷溜出宫找顾琰之,却偏偏碰到了偷溜出府的顾淮之。
“琰之哥哥,”婕妤一头栽进顾淮之的怀里,“婕妤好想你!”
顾淮之和顾琰之本就是双生子,相貌极其相似。
见婕妤天真可爱,顾淮之便生出想要戏弄她的念头,“那琰之哥哥带你去街上转转?”
“好!”婕妤挽着顾淮之的臂膀,高兴极了。
那天,顾淮之带着婕妤去了赌坊赌钱,用赢来的银子点了一整个戏班子给他们二人唱戏。
到了傍晚,顾淮之又带着婕妤去城门口,翻墙而上,一起躺着看星星。
婕妤的笑容就如同那夜的星辰,照亮了顾淮之的整个胸膛。
可这一切,也抹杀在了这个夜里。
他们回程时,遇到了真正的顾琰之。
虽然顾琰之穿着便服,可身形比顾淮之更加挺拔一些。
只要一对比,便能识出,谁才是威武的大将军!
婕妤看了看顾琰之,又看了看顾淮之,终于甩开顾淮之的手,嫌弃道,“你这个骗子!”
她一头扑进顾琰之的怀里,哇哇大哭。
顾琰之皱着眉头,责问道,“你欺负她了?”
“他欺负我,就是他欺负我!”婕妤哭哭啼啼的告状。
顾淮之轻笑道,“既然她都说了,我还需要说吗?”
说罢,他转身往顾府的方向走。
那些本照亮他胸膛的星辰,一颗一颗的消失在无情的黑夜里。
月光下,他的倒影歪歪扭扭,清冷且孤僻。
从小,顾淮之就像顾琰之的影子!
顾琰之永远是发光的那个,哪怕顾淮之做得比他好,也不会得到阿爹的任何嘉奖。
就连从军这件事,分明是顾淮之的身手更敏捷,但阿爹还是留下他,让他继承家业。
琰之琰之,美玉也!
淮之淮之,清水也!
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自那以后,顾淮之越加放浪形骸,流连烟花之地。
反正做得再好,也得不到任何的关注。
那不如做得再差些,再差一些……
“顾驸马,顾驸马……”小厮喊着。
顾淮之这才回过神来,丢下银子,跑回了府。
还没进府邸,就见着太医拎着药箱走了出来,喃喃自语道,“着实可怜,那孩子都已经成型了。”
顾淮之踉踉跄跄的走进屋子,只见婕妤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趴在床榻上,看着她,“寒梅,太医怎么说?”
寒梅一边给婕妤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一边哽咽的说道,“太医说郡主是怒火攻心,动了胎气,这才会小产。”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顾淮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她喜欢顾琰之,为什么要强占她?
明知道她从小娇纵任性,为什么要跟她斗嘴?
明知道她怀了孩子,为什么不能让让她?
顾淮之的心彻底被击溃!
原本好不容易在心里筑起的城墙,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