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甲盖儿那么一点,他才找准米粒大小的合适度。
卞清闻言不语,也没有立即动作,只那双浅粉的眼在逐渐聚焦,看清玻璃上的倒影后,又慢慢直身子,用斗篷的袖子,给乌特擦他脸上干涸的血。
干掉的血渍难擦,她又执拗着,一点一点地抹去。
“不碍事。”乌特由着她擦完,将碗沿贴在了她的唇上,唬她,“喝一点儿,不苦的。”
他在兜里备了甜草,等她一变脸,就塞进去,再质问他时,他便说“甜草不苦的”。
可惜他这心思没用出来,以前总爱逮准机会跟他闹的卞清,现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像是怕他再烦人,端着药碗一口便喝了个一干二净。他准备的甜草还未塞进她的嘴里,她就又倒了回去,靠在墙上看雨幕。
兜里的甜草被他捏碎,汁液粘腻了他的手,他一把塞进嘴里,抿着唇嚼着,一下比一下用力。
吃完甜草,乌特也不走,把碗随手一放,便将卞清抱进了怀里,摸着她脑后蔫儿哒哒的大波浪。
他顺着她的视线齐齐看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院子里的种子,好像发芽了。”
“嫩绿嫩绿的,不知道会不会受冻。”
“我们找个时间,给它们全部安上玻璃罩吧。”
乌特絮絮叨叨地说着,得不来一点儿反应。
他渐渐懂了,梦里的卞清和现在的卞清一样,她们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