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模锻,降温,打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到那把菜刀光洁如初,林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完事之后,林弃坐到院中的石凳上,继续看书。
武小圣去而复返,没去看他那把菜刀,拍了拍林弃的肩膀:“你还真打算把这玩意儿看完啊?看个屁,喝酒去。”
“三年光阴转瞬即逝,你不要害我。”林弃白了武小圣一眼,目光继续落到书卷上。
“不去酒肆也行,那就在这里喝。”武小圣取出两盘花生米,动也没动,“还省去了你来回赶路的时间,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正跟白萱萱研墨的王九儿,目不转睛,盯着二人。
武小圣一声轻叹,掏出一坨金疙瘩:“两坛桂花酿,再买些卤味。”
王九儿喜笑颜开,接过金疙瘩出门去了。
“你真不打算去那边看看?”武小圣在林弃对面坐下。
“哪里?”林弃明知故问。
过了片刻,他说道:“我跟随老头子去过三千大界很多地方,尝过许多美食,也见过很多风景,昆仑南脉那边,虽不曾深入,但也远远眺望过一眼。”
“感受如何?”武小圣问道。
“不如何。”
林弃一语将武小圣想要言说的话语堵死,武小圣也不生气,坦然一笑,闭目养神,直到王九儿抱着两缸桂花酿回来。
“卤味呢?”武小圣道。
“关门了。”王九儿回到白萱萱身边,继续为其研墨。
白萱萱抬头冲王九儿嫣然一笑。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武小圣不满道。
“你一个大男人咋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呢?”王九儿还未开口,林弃抢先说道,“一点儿碎银对你这等大人物来说,不就是毛毛雨的事?”
随后,林弃冲王九儿道:“去把花生米再热热。”
王九儿瞪了林弃一眼,不过还是将两盘花生米端起灶房,不多时当她再将其端回来时,那本已凉透被冻得梆硬的花生米,再变得热气腾腾。
只不过在端过来时,王九儿顺手抓了一把,走到白萱萱面前,还伸手喂了白萱萱几颗。
武小圣心情郁闷,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这桂花酿确实还是没有百里香得劲啊!”
林弃抓了两颗花生米放入嘴里,目光一直停在书卷上就没离开过,也无言语。
“你要真铁了心要看完,大可以去问陈伊人讨要经验。”武小圣也不在乎林弃回不回话,喃喃道,“以她老好人的性子,肯定会事无巨细地指导你。”
林弃刚想将心中所思尽数托出,但即刻又觉得不妥,随后摇摇头,抓了几颗花生米放入嘴里。
“你就是跟女人一起待久了,做什么事都变得婆婆妈妈。夫子既然愿意给你一个契机,你就要好好珍惜,该利用的人就好好利用,不用白不用。”武小圣喝酒上头,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旁边有两个女人正盯着自己。
目光和善极了。
“就事论事,我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哈。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挺佩服陈伊人,落初一这种女人。以至于萋……”说到这里,武小圣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之中浮现出些许异样的神色。
至此,武小圣不再说话,一直喝酒。
这一夜,林弃没有陪酒,两盘花生米,他与王九儿吃了一大半,无他,怕酒不够。
自提到萋之后,武小圣便一碗接着一碗,喝得很快,醉得也很快,醉了之后倒头就躺在雪地里睡觉,直到清晨才醒来。
离开前,武小圣驻在林弃面前,目光专注,像是在欣赏某个艺术品,直到把大半精力都在虚神赋上的林弃都盯得有些发毛了,他才收回目光,悻悻地向外走,顺手将之前留在铁铺的半截佛给收走了。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装作自然而然,将它留给我这个晚辈,就像是它一直都在这里一般。”林弃道,“然后在若干年后成为一桩美谈?”
武小圣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这半截佛我是花了多大代价才得来的吗?想得美!想要自己去昆仑南脉寻去。”
林弃是见识过武小圣的酒量,这两缸桂花酿肯定无法让其醉得失去理智,但昨夜,才下去一半缸,武小圣就开始说起胡话。
大多都与萋有关。
“他喜欢萋?”王九儿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也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有些人,她在的时候,你不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但一旦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林弃回想起武小圣那些醉言醉语,“这人之本性呐,就是有些犯贱。”
“那萋喜欢他吗?”王九儿追问道。
“难说。”林弃道,“要不下次去冻土之城,你问问?她虽然只是其灵魂的一部分,但这种事,她肯定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这种话题,你们女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