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宗上下二十二重楼,方圆百余里,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林弃拍了拍水牛屁股,水牛打了个响鼻,尾巴摇晃,继续前行。
之前阻挡牛车的御兽宗弟子奄奄一息,铁狮还剩最后一口气,目睹两头水牛拖着厚重的马车行来,拼命向一边爬去。
水牛无视掉他们,如履平地,一脚踏在铁狮身上,现场炸开一团血雾。
两头牛,八只脚从两人身上跨过,最终却没有一下落在身上,不过在即将走过时,车辙碾过一块石子,说巧不巧,刚好落到两人后脑勺。
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一路上皆是伤痕累累的御兽宗弟子,战斗结束,凌厉剑气与剑意依旧缠在在身旁,短时间无法剥离。
御兽宗深处有一泉眼,泉眼旁边是一口水井。
井口旁边有一众男男女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水井中有一道莽荒气息,刚刚抬起头来,对上老黄狗慵懒的目光,当即焉了下去。
白萱萱走下车厢,在井口平台坐了下来,双目微闭,狭长的睫毛在暮色中发光。
“你不要看我,我会分心。”白萱萱轻声出言。
林弃干咳两声,转身回了牛车。
王九儿已经打开纸鸽,与张仙仙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林弃瞟了一眼,此时的张仙仙正带着林素衣在艺园中闲逛,相比起记忆中的艺园,如今这个女眷最喜欢去的场所,足以用“冷清”二字来形容。
稀稀拉拉,很少见几个人,管中窥豹,如今那座城现状可见一斑。
对上林弃目光,一向大大咧咧的张仙仙罕见地浮上了一层红晕。
“相公。”张仙仙道。
林弃轻笑点头,张仙仙许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为了掩饰尴尬,赶紧把注意力落到林素衣身上。
不管好歹哄劝,林素衣就是不愿多看林弃一眼,最后只能作罢。
“小孩子都会经历这一叛逆时期,等过了就好了。”张仙仙努力掩盖语气的底气不足。
“辛苦你了。”林弃心中漫出愧疚。
张仙仙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与王九儿闲聊。
“我没感受到那两人的气息,很可能知道你要来,逃回圣墟山了。”杨溪雪道。
林弃伸手揉了揉杨溪雪的猫耳,杨溪雪没有拒绝。
“对于我们妖猫一族来说,只有心爱的男子才能碰这个地方的。”杨溪雪脸红到了耳根。
回想起与杨溪雪认识迄今,那双最招人眼的猫耳,他上手没有十次也有七八次,当即如五雷轰顶。
特别是感受到一旁那双要杀人的目光,更是觉得此生已经到头了。
“你这什么表情?”王九儿一开口雷得林弃五脏六腑都跟着晃动起来,“嫌弃人不够可爱?”
林弃无语,这个当初口口声声要自己三令五申谨遵男德的女人,却是每每到这种时候,一而再地放下底线,再如此下去……
“你不用管他。”王九儿拉过杨溪雪道,“现在我们家还蛮大的,住的下。”
眼看着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林弃赶紧将王九儿拉下牛车,来到一僻静的山崖之上。
“你这小脑瓜子整日都在想些什么?”林弃道,“杨溪雪的事,从圣墟山回来的路上,我又不是没跟你们解释过,况且我又不是妖猫,我咋知道它们还有这样的传统?”
和林弃成亲之后,犯不着四处去当佣工,吃食上也好了许多,而且在当初林弃从玄门宗带回的极品丹药作用下,王九儿成功跨过那道门槛,体质也因此改善不少。
平日里林弃也下意识地多让她吃一些,可如此久下来,王九儿肤色与气质确实有着肉眼可见的改善,但身影依旧消瘦。
此时站在悬崖边上,林弃还生怕一阵风吹过,就直接将其带到崖壁下边去了。
说完这段话,林弃感觉好受了些,侧了个身,向悬崖边上靠了靠,将王九儿护在身前。
王九儿噗呲一笑。
“还笑?”林弃恼怒道。
王九儿笑得更大声了。
……
牛车之上,杨溪雪透过车窗看着悬崖之上的男女,心绪无端变得复杂起来。
她从小在大器宗长大,因为自身出生的关系,所遭受的冷眼与欺辱,早已如同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般习以为常。
早些年还有落师姐护着自己,直到后来落初一离开大器宗,宗主常年驻守沙场,她也只能独自承受那一切。
御兽宗那两人与她针锋相对,几乎一见面就会打得头破血流,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从圣墟山回去之后,她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个身影,挥之不去,特别是在又一次与杨烨烨、彭升二人打斗之后,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委屈,脑子一片混乱,待再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