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院中的落初一打了声招呼,林弃就带着王九儿出了门,杨溪雪本想一起前往,在被王九儿瞪了一眼后,也只能收敛起那点儿小心思,悻悻地退回了房间。
就如之前与林弃所说,不管她在林弃面前再如何放肆,在落初一面前也被迫做回了乖乖女。
“其实,我一直搞不太明白,你好多时候单独带我去那些地方有什么用。”王九儿跟在林弃身后,轻手轻脚,目光低垂,不像是夫妻,更似主仆关系,“就像上一次去找杨生,你莫名其妙地跟我说那些话,然后我就有了那种能力。”
站在路口,林弃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思索了片刻后,选定一个方向后,而后向前走去。
“当初风雨阁之后,你为我唱起的那首哭丧词,我也为老头子唱过。”林弃神色凝重道。
听闻此言,王九儿浑身一颤,看着前方不断向前的身影,不禁缓下了步伐。
林弃走得很快,待二人都已拉开了十多米,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王九儿神色不自然地跟上来,这才继续向前走。
重新来到那个宅子外边,林弃凝神,依旧没感受到宅子中间有半点儿动静。
拐过一个街角,二人走进一个巷道之中。
林弃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来回搓了搓,抓住墙头,猛地用力,整个人猛地就蹦上去。
回过头,当林弃伸出手时,发现王九儿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林弃,你这叫只让自己点火,不让别人放灯。”王九儿义正言辞道,“先前你还教育我不能酗酒,自己转头就来翻人家墙头。”
林弃蹲在墙头,只觉得耳边凉嗖嗖的,不知是因为脚下那坚硬砖头传来的触感,还是因为这样蹲在墙头实在是不是回事。
但他知道,今日若不和这个小丫头片子掰扯清楚,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你这满口的大道理,都是跟谁学的?”林弃一开口便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但覆水难收,这时的他也窝着一肚子的火,也不想收。
“萱萱教我的。”王九儿回答也很干脆,“这些日子里,我可跟萱萱一起读过不少圣人典籍。”
听到白萱萱,林弃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泄了一大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要上来还是不上来。”
“你说,娘子请上来。”王九儿道。
“……娘子请上来。”林弃道。
王九儿这才心满意足地伸出手,在林弃地帮助下爬上了墙头。
可当林弃跳下围墙,转身看向王九儿时,王九儿却是双手环在胸前。
林弃叹了口气:“娘子请下来。”
王九儿喜上眉梢,猛地跳入林弃怀中。
淬体二十五级的林弃自然很轻易地接住了王九儿,只是王九儿缠在林弃身上,将头埋进其怀中过了很久才松开。
“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王九儿道。
“我知道。”林弃道。
“你知道还在这里闹脾气?”王九儿圆目一瞪,伸手就在林弃腋下揪了一把,“除了一些确实还能告诉你的事,我已经把我的人和心,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况且,你曾经不是在夫子身体里住了那么些岁月,但我感觉你一点儿都没有先贤圣人的典范。”
“夫子是夫子,我是我。”林弃摇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呕什么气?”王九儿终于败下阵来。
“我以后不想吃白水面了。”林弃把脸别过一边去,“你要是真觉得多花钱,我大不了多去给那些富家小姐作两副画便是。”
王九儿噗呲一笑。
“不准笑。”林弃恼怒道。
王九儿赶紧双手捂嘴,但一张脸因为憋死而变得通红,胸口更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上下起伏。
“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林弃不再机会她,回首打量起宅院里的景象。
院落清冷,但里面的一切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在院落的一角,还有一棵石磨盘粗大小的银杏古木抱着一口老井生长,只是树叶凋零,整棵树上已不剩几片叶子。
绕过古木,林弃正欲向屋内走去,却被王九儿拦住了。
“未经主人家允许,擅闯民宅,是触犯昆仑律法的。”王九儿一本正经道。
林弃不想跟王九儿再在这种问题上没完没了地争论下去,伸手去推门,没开。
再推,还是没开。
银杏古木上仅剩的几片树叶在寒风中沙沙作响。
王九儿看着那棵古木,行了一个礼,道:“放心,我们就进去看看,绝对不拿一针一线。”
古木树叶在风中再度摇曳起来。
而当林弃再度推门时,那扇之前他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门,竟在此刻吱呀一声,真的就开了。
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墙壁上挂着一些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