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清染人间的洁白,向天地万物问候冬安。
漫天雪花,如期而至。
落入凡尘的第一批雪,缓缓飘落在宫辰的肩头。
他来到山巅的亭子,对着面前正沏茶的老人躬身作揖。
“师父。”
师父颔首,给宫辰到了一杯茶。
“金瞳圣龙王的战纹,适应得如何?”
轻轻吹着茶,氤氲的茶香弥漫,宫辰小饮一番。答:
“不稳定,她和紫瞳魔龙王是极致的对立,这俩个家伙相处的很不融洽,矛盾敌对的力量一直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
师父早已料到,没有过多的担忧,只是说了句。
“突破脱凡之境后,一切都迎难而解。”
宫辰抬起了头,毫无波澜的金紫异瞳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压制修为整整五年,如今的我终于可以破境。”
师父笑笑,没有说话。
伸出手,用那苍老的手掌接住了一片雪花,奇怪的是本应迅速化为一滩水洼的雪花却完好无损。
宫辰看后,瞳孔先是猛地放大,稍后那震动的内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双毫无生息的浑浊眼眸,无比平静道:
“您……死了。”
不是反问,是再直白不过的陈述。
师父依旧笑着,好似死亡对他来说就像一场笑话,如他人生一般的笑话。
“大概是昨天晚上,我也记不得了。”
师父笑着摇了摇头。
“生前最后一段时间,我用纹力在身体里封印了一缕残魂,等这缕残魂跟你交代完一切,这具冰凉的尸体就不动了。”
轻描淡写的答复,让宫辰沉默住了。
良久,一行清泪划过那棱角分明的脸颊,宫辰点头道:
“您说。”
“该说的也早就说完了,我只最后再强调几点。”
“第一,你务必要在100年内成为当世的最强者。”
“嗯,这很简单。”
擦擦眼泪,宫辰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徒弟近乎狂妄的自信,师父很是满意,捋着白苍苍的胡须,继续道:
“第二,找到支配生灵的主宰之匙——九渊万魔戟,那是日后你登临王座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把握。”
“好。”
宫辰点头应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找到虞渊,敲响战鼓。”
宫辰打断师父,替他说完。
师父黯淡的双眼中,有了刹那的光,忍不住浮现出向往的神情:
“那是神迹,是一切,是打破世间枷锁的关键。”
“你要做的,从一开始我找到你时,便已经告诉你了。”
师父颤巍巍的起身,这具尸体中的残魂已经快要消散了。
宫辰没有去扶师父,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师父比谁都要脸面,甭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不然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向自己徒弟做最后的叮嘱,无非就是不想让宫辰看见他将死时,那狼狈的模样。
师父站在山巅,看着眼前如画般的雪景,干裂的嘴唇半张着,那不去了昔日金色光辉的瞳孔满是浑浊。
宫辰起身到师父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父目视前方,缓缓开口:
“曾经的我就像现在这般站在最高峰,但当我试图打破那束缚世界的枷锁,向神发起挑战时。
我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只大了点的蝼蚁,在神的面前屁都不是,最后还是需要敲响战鼓。”
“但当时,我的道心已被心魔所染,即便拿起了鼓槌也无济于事。”
“不过好在,我找到了你。”
师父扶起宫辰,为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苍老的脸笑的慈祥,温柔。
“辰儿,战鼓终将被敲响,无人能改变,无人能阻止。”
“我们要做的,就是成为敲响它的人,”
“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即便不借助战鼓也能打破世界的枷锁,一举成神。”
“但只要那个神还在,无论你有怎样的实力与天赋也难逃一个败字。”
“所以战鼓才会出现,给了我们一个可以讨伐旧神,成为新神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它才被叫做:神伐的战鼓。”
师父微微摇头叹气,沉声道:
“但战鼓引发的斗争实在太过惨烈,万年以来人们看清了其本质,知晓了那东西并非是希望,而是充满无尽诱惑的深渊。
认为没必要讨伐旧神,自己成为新神,所以便将其封印在了虞渊中,那个传说中的日入之处……”
“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