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身着玄甲的西北军越来越近,格达额角青筋直跳,使出浑身的力气去顶门栓。
门栓已经抬到位置,即将滑入卡槽,只听轰隆一声,城门外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已经闭合的城门被火炮轰开……
‘守城兵’连忙躲开,格达没有防备,一己之力搬不动沉重的门栓,直接被砸了脚。疼得差点蹦起来。
刚才带兵作战的副将,认得这人是北池主将,打了个手势,将人拿下。格达想要反抗,膝盖后面被人用枪杆一敲,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副将揉揉额头,这力气再大些,人都被打断气了:“秋水姑娘,你还是跟胡校卫一起,负责垫后吧。”
真不敢让这女壮士冲在前头,万一遇到出逃的北池皇帝,直接给打死了,之后的事情就麻烦了。
“吴将军请放心,我只是一时没控制好力道而已。”临行前,公子交代她好好表现,冲在前头才能立功不是。
格达反抗未遂,被两个小兵拖了下去,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拖在后面,一看就断得相当彻底……
姜岩已经率人进了王宫,由内应接引,直奔北池皇帝的寝殿。
姜岩一脚踹开殿门,只见北池皇帝坐在殿中,房梁上拴了白绫,手边放着鸩酒。
北池皇帝似是被人从梦中惊醒,急忙端起桌上的鸩酒,手抖得厉害,酒从杯子里撒出来,落在地毯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很快就灼烧出一个窟窿。
“不是上吊就是服毒,都是妇人惯用的死法。”姜岩眼中的不屑丝毫不掩饰,“像个爷们儿抹脖子不行吗?一刀下去,血液飞溅,脑袋骨碌碌滚下来,多痛快!”
北池皇帝被姜岩说的脸都绿了,破口大骂:“朕要如何,还不用你这竖子指手画……唔……”
北池皇帝只感觉一粒药丸忽地落入口中,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姜岩捏了捏手中的瓶子,那什么蛊的还挺厉害啊,她才刚打开瓶盖,自己就‘弹’进北池皇帝嘴里了。
这次攻陷北池,本以为会困难重重,不曾想从粮草补给,到斥候内应,都被主公安排得明明白白。夫人还给了这么好使的蛊毒,真是事半功倍呐。
姜岩也不清楚这蛊毒具体什么作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北池皇帝看。
“你给朕……呕……”北池皇帝猛地吐出一口污血,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污血中有宛如发丝的线虫不停蠕动。暴露在空气中几息,就化成一滩血水,“大药师……救……救朕……”
“大汗不必惊慌,您吐血是因为长在您体内的毒蛊被逼出。”随着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一架轮椅缓缓从内室移动出来。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身着黑纱衣袍,用面纱遮去下半张脸。眼角和额头上用青红两色纹绣着繁复的花纹,远远看去,像是罩了绣着花纹的兜帽。
“你是说……朕中了蛊毒?”北池皇帝死死瞪着一脸木然的大药师。
“大汗呕出的血带有一股腥臭味,您自己是可以闻到的。”大药师控制着轮椅来到北池皇帝面前,“而且,大汗每到月圆之夜就胸腹疼,便与这蛊毒有关。”
“你……不是说……朕胃痛是因为寒邪入体吗?”北池皇帝只觉得自己遭受了最忠诚奴仆的背叛。
“这蛊毒是至阴至寒雪蜈蚣炼制而成,说是寒邪也没有错。”大药师一本正经地回话。
“你是谁的人,又是帮谁隐瞒朕中蛊毒一事!”北池皇帝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我从小长在广涵宫中,身边都是大汗的眼线,根本没机会投靠他人的。”大药师覆在面纱下的唇角,绽开一抹苦笑,“之所以没告知大汗您中了蛊毒,只是因为我若如实相告,大汗定会逼着我炼制解药。
可我只会解毒,不会解蛊。可大汗的蛊一日不解,我便永无宁日……”
北池皇帝将狐疑的目光落在姜岩身上,他并不相信,姜岩是专门为他解蛊。
姜岩是个实在人:“你刚才吞下去的,好像是叫三尸蛊……具体作用我也不大清楚,横竖是比你体内的蛊毒得多。”
“你……你们……噗……”北池皇帝又呕出一口血来,跌跌撞撞冲向大药师,一双大手死死卡住大药师的脖子,“你们由我郦氏皇族供养,被尊为大药师,就得为我所用!
马上……给朕……解毒!”
“哈哈……大药师听着尊贵,其实,不过是被皇族砍去双腿的炼药奴罢了……”大药师扯掉面纱,唇角淌下墨绿色的污血,“身为大药师,虽然不能违抗帝王诏令。但是,我可以……杀死……我自己!
我没有将圣药的丹方传给任何人,从此以往,北池再无大药师,也不会有圣药了……哈哈哈……”
姜岩倒是觉得,这大药师,倒是比北池皇帝要狠,好心帮她补充道:“以后,也不再有北池国!”
姜岩话音一落,吴副将走入殿中:“大将军,我军已将北池王庭完全掌控。按照您之前吩咐,要犯收监,宫人遣出王宫,百姓自选去留。”
“好。”姜岩转身吩咐副将,给主公传捷报。
北池皇帝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从袖袋里摸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姜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