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静静地靠在舒服的椅背上打量收拾筹码的云观火，一眨不眨地。
余光始终都能感受到他视线的云观火大概有点忍无可忍，她收拾好筹码，支着桌子转头递过去一个不尴不尬的疑问式微笑，像是无声在问：你有哪里需要帮助吗？
两人的视线成功对上，江岸依然只是仰头盯着她，云观火的笑容很标准，外人看不出来的那种，不算陌生也不算熟稔的很明显的问句。
江岸料到了她的不解，不过对此没给任何回应，他把刚才想看清楚的疑惑压下，单纯又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她的眼睛来。
今天的云观火没有带妆，所以跟往日酒会上见到的样子很不一样，高贵典雅没了凡尘颜色的渲染，就显得更加真实和可信。
睫毛纤细浓密，翘起不长不短的舒适弧度，瞳孔深邃，是纯粹柔和的那种黑色，最末有一抹淡淡的暗青色晕在眼尾，才堪堪把她留在了人间。
许是经年累月的积攒里两人都不是会躲闪、回避别人视线的气场，于是到现在两人谁都没有结束这场对视。
只不过云观火笑容里的疑问变成了：如果没有的话请别这么变态地盯着我谢谢？
江岸突然扶额笑了出来，他毫无负担地开口：“不好意思，可能是云小姐太好看了。”
云观火手指抽搐了一下，收回微笑的同时顺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正在这时，大厅里刚才关着顶灯只能看清一个桌角黑影的地方突然亮了起来，不同颜色、朝向和亮度的灯圈一层层打下来。
金色的瓷砖和沙发座椅都开始逐次反射光亮，一张盖着红色绸布的巨大赌桌停在众人眼底。
刚刚的嘈杂叫喊声突然爆发起来，然后又在短时间内转成了略微低沉的谈论和窃窃私语。
江岸和云观火从周围的细碎字句中了解了个大概——赌场大boss，巨额赌局，十年难遇，赢了下半辈子不用愁……
听说上赌桌的名额有限，江岸勾起嘴角压着声音问坐在旁边的云观火：“云小姐觉得这种的有意思吗？”
云观火把视线从正在缓慢掀开的红色绸布上移开，侧头看了一眼江岸，答道：“有意思是有意思……”
还没等之后的“但是”说出口，江岸挥手招来服务生，让人把他卡里的钱全部转成筹码。
云观火看着江岸丝毫不心疼的样子，沉默了两秒，等人走了，她才开口问：“你……”
只脱口而出一个字，她不知道该怎么用平常语言来叙述这匪夷所思的行为，她甚至觉得有点幼稚。
也许在她知道江岸比她小两岁的时候就在等待这一时刻了？
江岸面对她的沉默，饶有兴致地开了口：“怎么说也是给云小姐赔罪，花的太少倒显得我没有诚意了。”
说完他大喇喇地带着云观火坐上了巨大赌桌的金色座椅之一。
那所谓的赌场大boss早已落座正中央的巨大金椅，身形壮硕，手指上戴的各色戒指琳琅满目，身后站着两个纹丝不动的黑衣保镖。
大概是因为足够有钱，所以坐在那里的气场较旁人来说威凛许多。
梁经理过来控场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人上了赌桌，竟然愣在原地，被匆忙来往的服务生撞到才清醒过来。
顶级赌桌旁边一共五个金色沙发，也就是说，一夜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只有四个。
而两位如此年轻的生面孔占了第一个，倒是令周围众人视线聚集，连带着大boss都摸着戒指仔细打量起来。
这时有服务生过来给江岸送筹码，托盘里的筹码罗列地满满当当，高度马上跟视线平齐。
不过好像这才只是上这张赌桌的最低条件，很少有人拿着这点钱就敢跟大boss同场对峙，周围众人看到，都讽刺起他们的勇气来。
连大boss注意到筹码数量，都马不停蹄地把视线从他俩身上滑开。
像被人轻视小瞧了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许多。
这不是砸场子吗，江岸被自己蠢得苦笑了一瞬，随即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端起世家纨绔子弟的架子来。
云观火见状，只好从自己熟悉的名门淑女的气质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个骄横大小姐的角色来演。
不过她算着面前江岸换来的筹码数目暗自咂舌，虽然这只是上这张赌桌的最低限额，但如此庞大的现金可不是她一时半会就能拿出来的。
江家果然财大气粗。
但江岸毕竟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单根独苗的，跟她这种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实则需要听从家族安排联姻的直系女孩，难以相提并论。
她暗自叹了口气，压下心中复杂的心情，这条路毕竟是她自己选的，苦与乐都要承担。
场外的嘈杂声好像持续了很久，但其实没过多长时间，另外三席就有了主人，他们搬出的筹码数量也较江岸和云观火面前的翻了几番。
赌局开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