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间偏屋只开了一条门缝,大家根本没看清楚那女人是怎么进屋的。爷爷因为跑的慢,被我父亲还有两个叔叔给超在了前面。当他仨跑到门前的时候,二叔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因为追的及时,那女人竟然来不及完全上楼。当大家都进屋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的小脚从楼板上垂下来,穿着一只绣花鞋,在楼板上荡来荡去。
我父亲弟兄三个当中,就属我二叔个子最高,也只有他的性子最急躁。只见他伸手就要去拽那个鞋子,却被我爷爷紧急拦了下来。因为爷爷发现,那只绣花鞋还是当初自己丢失的那个。这只绣花鞋对我爷爷来说,那是最熟悉不过了,也是最引起他以及全村人恐慌的东西。因为不光是我爷爷,还有村子里的很多邻居们,都看见过那双绣花鞋,在离地一尺的空中跳来跳去。每次它都出现,都会给我家或者村子里带来不祥的事。爷爷对那双绣花鞋是讳莫如深,在他眼里,那是自己见过的最不祥的东西。所以他紧急阻止我二叔,不要触碰那只鞋子。二叔见我爷爷阻止,就赶紧收了手,其实他打心里也不想触碰那东西。接下来几个人相互对了对眼神,就默不作声的出了屋子,爷爷顺便还把屋门给带上了。过了一会儿,当大家再去那屋的时候,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楼板上哪里还有绣花鞋的影子?这件事对我家人的影响很深,我父亲还经常在我面前提到过。因为这处老宅,后来分到了我父亲的名下,所以也就成了笔者的房子。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婚房就布置在这间屋子里。因为从小就有心理阴影,所以在我结婚之前,就让人把老板给拆除了。
我爷爷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精神就沮丧到了极点,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很快他就躺倒在床上起不来了。纵是这样,那白狼精仍然没有放过我家,每天晚上仍然会到我家的上屋去闹腾。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上屋的楼上就会传来各种声音。最初好像是一两个人的声音,到后来竟然发展成一大群人,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说话声,楼上貌似居住着一大家子人。这让我的爷爷奶奶非常苦恼,常常被闹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更有甚者,他们还能听见有人顺着木梯上楼下楼的声音。每每在这个时候,他们就赶紧点灯,但往往却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种状态下,我爷爷的病是一天比一天严重,奶奶的身体也逐渐垮了下来。没办法,我父亲和两个叔叔就整夜守在爷爷奶奶的床边,试试上边还有没有声音。说也奇怪,当我父亲他们都在的时候,楼板上面却是异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于是我父亲就弄了一张大床,放在偏屋的楼梯口下面,紧靠着木梯子的旁边。一到晚上,弟兄三个就一起睡在那张床上。
还跟以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一点,但到了后来,楼上就再一次有了动静。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一家人在上面过日子,其中仍然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声音。遇到这种情况,我父亲和叔叔们就朝着楼上大声的吆喝、谩骂。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办法非常有效,在听到他们的叫声以后,楼上就立即安静了下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办法就没有效了。楼上住的东西好像适应了他们的骂声,不管他们在下面怎样叫骂,楼上却仍然是我行我素,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时间一长,我全家人也都适应了这种糟糕的状态,心想就由着他们去闹吧,看看到底他们想干什么,反正现在也穷的一贫如洗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大家也都放下了。一到夜里,我家人睡我家人的,楼上闹腾楼上的,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谁知道上面的东西却变本加厉,有天半夜,楼上竟传来了纺车声,甚至还有弹花车的声音。弹花车咔哒咔哒的响个不停,再加上吱扭吱扭的纺车声,让我家所有的人都心烦意乱。
我二叔是个暴脾气,只见他下得床来,从门后抄起一根扁担就往楼板上捅。捅的整个楼板都晃动起来。灰尘从楼板的缝隙里震落下来,一下子迷住了他的眼睛。这下子就更加激怒了二叔。只见他一边朝楼板上捅扁担,一边嘴里破口大骂,说我日你八辈子祖宗,有本事你们现出身来,与老子决一死战。
二叔嘴里骂着,又气呼呼的冲到梯子旁边,抓着木梯就往二楼上。父亲看他正在火头上,就急忙跑过去想拉住他。谁知道他一甩手,就把我父亲推开了。紧接着他一手扶着木梯,一手拿着扁担,蹭蹭几下就上了楼上。
因为没有点灯,所以楼上一片漆黑,二叔上去后是什么都看不见。但刚才那纺车声实在是惹怒了他,于是他就操起扁担,照着黑影里一阵乱打。
父亲不放心,就急忙提着油灯往二楼上。可就在这时,只听二叔啊的一声,接下来就不吭声了。父亲被吓了一跳,赶紧提灯走了过去。
借着油灯,父亲看着我二叔躺在地上。额头上流着鲜血。于是就赶紧叫我三叔,也赶快上来帮忙。
原来,二楼上堆放的杂物,都是些棍棍棒棒的东西。二叔摸黑在黑暗里乱打,结果一不小心把扁担打在了一根木头上。也不知道是恶鬼们在作局,还是偶然的因素,老木头从地上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