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贩们商量既定,就着手进行。这天下午,我们家大门口来了两辆马车,除了赶车的马夫,从车上还跳下来五六个壮劳力,一个个动作麻利,膀大腰圆,一看就知道是干活的能手。领头的先到我家,谈好了价钱,然后就告诉我老爷,说这一大囤粮食他们全要了。我们也不用动手,全用他们的人往外背,直到背完为止。老爷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听了他的话后,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话刚落地,他们就动起手来装粮食。六个人分工明确,两个人跳进囤里往外挖,三个人轮流往外背。一个人站在马车旁,专门负责往车上装。到底都是壮劳力,几个人飞一般的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一个个累的是满头大汗。很快一个马车就装满了。几个人扒着囤子边沿往里面一看,顿时面面相觑,里面的大豆还有很多。看样子再背两天也背不完。他们几个人哪里知道,他们的这种背法,不光累坏了自己,还累坏了我家的黄大仙。这天黄大仙见家里来了两辆马车要买大豆,知道他们会要的很多,于是就准备好从外面往家里偷运,自己首先得保证这囤子不能空。如果真等人家把豆子挖完,自己再往里面偷偷存放,那样就彻底露馅了,那可是仙家做事的大忌。凡事都不能被道破,一旦道破,泄露了天机,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光是天庭那一关,自己都过不去。到时候别说称神,就是像现在一般仙家都没得做了。
几个工人不死心,擦了擦汗,又更加卖力的往外装。这次他们改变了策略,先不把粮食往外背,只要把粮食从囤子里挖出来就行。于是六个人分成两组,一组三人,轮流跳进囤子里,一个劲的往外倒粮食。这可害苦了黄大仙。本来大白天他往家里偷粮食就不方便,再加上这几个家伙别有用心,他实在是来不及从外面弄回大豆了,情急之下,只要是豆子,他见着什么就往家里弄什么,最后,囤子里竟然出现了黑豆、黄豆,甚至还有红扁豆,等很多杂粮。尤其是这红扁豆,因为产量低,口感又不好,当时我们附近种植的人很少。不光是我们家没有种过,就是整个村子都没有看见谁家种过这种豆子。所以囤子里一出现这东西,大家都十分吃惊。几个粮贩子看见这个,就都心知肚明,最后也不再执着,大家相互递了个眼色,就说算了吧,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不再继续背粮食了。
红扁豆这事后来传的很远,在我们村里,到现在还有人不断提起。笔者是从自己父亲嘴里知道的。他也是听我爷爷亲口说的。因为当时工人们装豆子的时候,我爷爷就站在粮囤旁,整个过程他看的是清清楚楚。当时我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我自己并不是十分相信。直到后来有一天,笔者亲眼看见眼前的粮食不翼而飞,才彻底相信是真有其事。这是后话,以后我会慢慢给大家述说清楚的。
黄大仙见几个工人收了手,也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今天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要是他几个在继续坚持下去,那自己累不累死还在两说呢。
最后,两辆大马车装的都是满满的,还剩下几袋子拉不走,说好了明天继续来拉。老爷收了大豆钱,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老爷心情大好。刚吃过早饭,就牵出毛驴,对老奶说自己想到北坡上去转转。老奶奶也不阻拦,只是交代说要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老爷答应着,就走出了大门。小白自然跟在身后,是寸步不离。自打前几天那场劫难过后,老爷对小白是关爱有加。小白也总是依偎在老爷身边,不舍得离开半步。
北坡上,那些新开垦出来的土地,多半是我们家的。有时候为了让自家的土地连成片。老爷会主动找别人买地或者换地,因为老爷手里有的是钱,也有的是地。不论换还是买,老爷都不会让人家吃亏。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只要老爷提出来,别人都会欣然同意的。以为大家知道,跟我老爷打交道,他是不会让人们吃亏的。
除了土地,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坡。那上面有无数只牛羊在追逐嬉戏,吃草啃食。不用说,这大部分的牲畜都是我们家的。老爷从驴背上下来,把驴缰绳去了,让驴子自由自在的吃草。小白抓住机会,在山坡上跑来跑去,四处玩耍。老爷自己则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头上,取出烟袋,吧嗒吧嗒吸着旱烟。这是老爷最初遇见黄大仙的地方。所以每过一段时间,老爷就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回顾着当年遇到黄大仙时的情景。
白云从头顶飘过,蓝天上,几只白鸟结伴飞向了远方。微风拂着老爷的面颊,把他吐出来的烟圈很快吹散。
无独有偶,黄大仙也是这样。每当他在空中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都会落下来,到他当年受封的地方驻足停留一会儿,回味着当年在这里和我老爷的恩遇。是啊,不管是对我老爷,还是对黄大仙,这地方都是他们的发祥地。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不,今天从远处的地下,老黄发现了一个大宝藏,弄回来很多银疙瘩。这会儿真的是走不动了,就想着到老地方歇息一下。当他从云端向下面一看,竟然看到了我老爷,一个人也在那个地方闲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