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南靖王府门前兵分两路,舟朝带着司辰和花脂赶往京城,而松耳则跟着长溯慢悠悠地走去盐水村。
原本天清气朗,可二人越靠近盐水村,天便越暗。
不仅仅只是时间流逝带来的夜色,还有着令人不安的阴沉和秋风扫落叶般的寂寥。
因为村子里都是些普通村民,所以长溯没有御剑,恐吓到人。
松耳站在村口,垫着脚往里张望,摇着头道:“小师兄,你们村子这个位置,不太吉利的样子。”
长溯满目困惑,他离开时村里并非如此样貌。里外一派祥和,村口有聊天的大爷,路上有奔跑的孩子,田间有劳作的青年……到了傍晚,各家飘出来饭菜香。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们接着往里走,各家关着门亮着灯,没有人在外面逗留。
起初松耳以为,小师兄说他家“什么都没有”只是个谦虚的说辞。直到她真的跟他进了家门,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贫如洗。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家里最多的可以是棺材。
倒是和整个村子的氛围挺搭。
“小师兄,你家挺特别的哈……”
长溯回头,“害怕?”
“那怎么可能!”她的音量一下就提高了,“我好歹是个神仙!”
他笑了笑,给她找了把椅子。
她坐在瘸了腿摇摇晃晃的椅子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小师兄,怎么不见你家人啊。”
别人都跟躲家里一样,偏他家一个人也没有。
“估计出去了吧。”他在屋里来回走动,到处查看。
“你在干嘛?”
他抬头看屋顶,许多细细密密的缝,“我等下得出门一趟,买些东西,修缮一下屋顶,还有桌子椅子腿。你……”
“我和你一起去。”
“呲啦……”
“……”
她弹簧一样起身,刚起椅子就垮了。
“应该……不是我太重了吧。”
“你还笑!”
松耳叉着腰,一脸不忿。
长溯的笑意止不住。
“阿溯!阿溯!”屋外传来叫喊声。
破旧的门被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男子推开。
“爹。”
“真的是你回来了!我刚帮李阿婆挑了担水,路上遇上老周说你带着个小媳妇回来了,我还不信呢,我说……我看看你,长高了?怎么还瘦了……”他的言语和表情无不是惊喜。
小媳妇?我?松耳心上疑惑,但没有说话。
长溯乖巧的任他拉扯,“不是小媳妇,是我师妹。她下山无聊,就跟着我回来了。”
“哦……哦,师妹,师妹好,小姑娘你坐……”他看到了地上散架的椅子。
松耳挠挠头,跑到长溯身边,不知所措道:“爹爹好。”
长溯:“……”
“啊?”长溯阿爹没反应过来。
“不不不,伯父好!”
阿爹笑开了花,“好,好,我给你换把椅子。”
“不……不……不用,小师兄说要带我出去。”
“我带她出去买点东西,修一下屋顶门窗,马上就回来。”
老杨忌讳地摆摆手,转身关紧门,“现在这个点,哪家还开门做生意啊。你们先歇着,要什么明日再说吧。”
长溯不解,“村里怎么好像变了样子?”
老杨一边收拾东西,给松耳腾地方,一边满脸忧愁道:“这谁知道啊,自你走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村子里频频发生怪事。莫名其妙丢了牛羊、地里的庄稼临近丰收被狂风吹了个干净,颗粒无收。天黑得越来越早,人走在路上突然就没了。最开始老连家丢了个孙女,后来老唐家又丢了媳妇、老刘家丢了闺女儿。都说闹鬼,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就不出门了。”
“也就我这样无牵无挂的敢在外面走动走动,死了也没人在意。但隔壁李阿婆带个孙女挺难的,我要是没了,都没个人帮衬她们。”
长溯心里不是滋味,“爹,对不起,留你一个人在家。”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老杨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长大了就是该飞出去的,我当初捡你的时候就知道,你长大后肯定要离开的。爹又不图你什么,只盼着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你能回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老杨干活很利索,把床铺得干净又平整,“闺女你今晚在这将就将就怎么样?对了你饿不饿?”
松耳摇了摇头,也没看出来这家里有啥能吃。
“会不会冷啊,你们怎么穿那么薄?”老杨说着又在床单下多塞了些稻草。
他也不需要两人回答,自己絮絮叨叨个不停,“你回来得正好,李阿婆家的念念眼瞅着要出嫁。咱们村子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