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绣站的站长,每个人的刺绣风格和手艺在她的心中都有本谱,这喜爱勾丝花边的技术放眼全帝都都只有一个人爱做,甚至还做成了极为浓郁的个人风格,以至于一眼就让心细的宋离看出了端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绣坊的绣娘虽私底下能接活,但像和服装厂这样的大合作算是违反了规定。
更何况他们费尽心思才把红源打压下去,朴玲却眼睁睁的让它起死回生,这不是打所有人的脸吗?!
好歹是自己指教过的人,就连宋离都没想到对方会反手就捅她一刀,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宋幼丽找上门的时候,朴玲那厌恶的嘴脸多真实,难道都是做戏?
算算时间,差不多那个时候他们就搭上线了,宋离委婉道:“当然可能是我们看错了,你要不然找她对峙问问?希望没有冤枉任何一个人。”
陈站长唰的一下就把东西扔在了桌上,她扶额道:“她请了一周的病假。”
如今看来,这病是真是假都不一定。
陈站长气得脸都青了,她满脸愧疚的看着宋离:“替我给你爸说句抱歉,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如果真的是朴玲偏帮那宋家的人,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陈姨,除去我爸的这层关系,我只是不希望绣站有另外的心思,你懂吗?这种事情能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同是绣坊的管理者,有些道理陈站长比宋离更明白。
她露出个歉意的笑容,收拾好东西后和宋离一前一后朝着外面走,
照道理来说,这朴玲生病,她这个做领导的是该去看望看望的……
……
朴家。
眼看着女儿点灯熬油都在赶手上的活计,朴母撇了撇嘴道:“实在不行就把你那绣站的工作辞掉,我看这服装厂给的钱还多咧。”
“妈,别胡说……”朴玲瞪了眼母亲,这才解释道:“站长说过,等有机会让我去国外进修,服装厂可没这渠道,他们不过是看中我的手艺,舍得砸钱罢了,等过了这一阵,桥归桥,路过路,这生意我是再也不碰了,太费眼睛。”
她已经连着几晚都没睡好觉,就连眼睛都熬得红红的。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朴母瞬间没了和女儿拌嘴的想法,她抬脚就朝着门口去,骤然瞧见站在门外的人时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陈、陈站长……”
“朴玲在吗?听说她身体不舒服,我路过,所以来看看她。”
陈站长顺势递过来半包红糖,朴母只得硬着头皮把人往屋内领。
坐在里屋的朴玲差点被针扎到手,她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全部塞进柜子下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蹦到了床上去躺着,那副憔悴的模样倒是真的有点病重的架势,陈站长一进屋,就瞧见了柜子上的狼藉,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线头,她笑着靠近:“听说你病了,好点没?”
“在家休息了多天,已经好多了,谢谢站长关心,我……”
朴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陈站长把包里的东西摸了出来,大喇喇的放在她的床上,言语和蔼的问:“你这病,打算病到什么时候?”
一句话,就让朴玲的面色惨白。
“其实我这个人对你们一向是很宽容,甚至到了心慈手软的地步,才让你作为绣坊头牌的情况下,都能在外面揽油水,丢人都丢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吗?如果你想赚更多的钱就不要在绣站上班。”
朴玲一瞬间就攥紧了被子:“站长,我可以解释的,这不过是帮个小忙,等季度过去,我和服装厂再不会有联系,大不了赚得的钱按比例分给绣站,这件事,我是有错,可没有错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年底我就要和郝主任的侄子结婚,我们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错吗?”
“偏偏是红源服装厂,你知不知道他们家是剽窃手艺出名的,你一个绣娘和他们搭上关系,那就是生生砸自己招牌!”
“要不就马上终止和他们的合作,否则没得谈!”
陈站长板着脸,面容冷若冰霜,共事多年,朴玲从没有见过她这般严肃的模样,一时间心里竟没有底。
“签订了合同的……”
朴玲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这两年来陈站长是有认真培养她的,绣站很多作品除了她再无人能够完成,她赌对方能够放自己一把,所以贪心的和红源签订了合同,走上一条并不光明磊落的路。
陈站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失望:“等你有空后,回绣站办理离职。”
“站长!”朴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她没想到对方竟真的绝情到这个地步,她不死心的挣扎:“和国外的那批订单,上面的湘绣……”
“林楠同样能做,她在榕树村和宋离进修大半年,比起你来,该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说人品这一块,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话至此,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