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药喝得多了,大夫过来开了药,大吐大泄了几回,又开了几服补药的方子。
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是青楼,她一个人一间房不说,房间的陈设不错,还给了丫头伺候。她印象里头的青楼,可不是这样的。且大夫开的药方她瞥见了,上头有好几味名贵的药材。买药材的银子买她都够了,何必要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芙蕖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妙仪正靠在软枕上发怔。
“姑娘,喝药了。”芙蕖将药放在桌上招呼她。
她起身下床,腿脚还是软的,但确实舒服多了。
喝了药,妙仪回到榻上,她又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通。芸娘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如今吃了落回,短时间内肯定是逃不了。芸娘又请了大夫给她调理身子,且她说过一句话‘不过你放心,你这张脸,不必接客,只需要乖乖地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想来,必得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需得细细谋划。
大抵是连日奔波累着了,想了没一会儿眼皮子便重得很。因着之前都是被灌了迷药绑着扔在地上。如今突然能够躺上如此舒服的床榻,也没了防备之心。
翌日醒时,芙蕖已经端着沐浴的水和帕子在床边了。起身沐浴完用了早膳,芙蕖还给她换了一身衣裳,挽了发髻。上了妆,看着气色好多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妙仪站起身看过去,芸娘身后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那个嬷嬷刚进门见她时,脸色就变了。整个人呆怔在原地,良久回过神来才低声喃喃了一句:“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芸娘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只是瘦了一些。”
接着她接着道:“从今往后,就由这位石嬷嬷教导你。”
妙仪不明所以:“教导我什么?”
“这你不必管,只要乖乖跟着学就是,到时候了你自会知道。”芸娘对于她的多嘴似乎并不高兴,冷言道。
芸娘走了之后,那石嬷嬷仍旧站着看了她许久,她现下已经敛了方才的神色,开口道:“姑娘初来乍到,今日便先教一些简单的礼数吧。”
“哦”,妙仪应声,后知后觉才回过神来,石嬷嬷是在讥讽她不知礼数。
“见面礼分常礼和大礼,常礼见夫君、平辈、长辈平日里行,大礼则见陛下、宫闱的主子时行。常礼如同我现下这般。”石嬷嬷说着,便摆了一个样子给她看,“双手交叉展翅,右手压左手置于胸前,与肩平,上可置碗。”
妙仪还未反应过来,夫君、长辈、陛下、宫闱主子?这些压根不可能出现在她身边的词语,让她感到陌生和一种未知的恐惧。难不成,芸娘还打算将她送入宫做什么。思及此,妙仪不禁感到害怕。
前瀛洲刺史之女曾被选入宫闱,后来听闻,那女子因争宠谋害皇嗣被诛九族。那时候她同阿娘正好去镇上,她的年岁也并不大,只依稀记得长街站着满满的人,他们穿着囚服,乌泱泱地跪在行刑台上。行刑时,阿娘捂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她依旧记得冲天刺鼻的血腥味,身边人不忍的惊呼和作呕声。
“啪!”痛得妙仪咬紧牙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仔细听!”石嬷嬷厉声道。
“是。”妙仪低声应道。
学了还未半日便累得要命,可芸娘因着她学得成效不佳,午膳让芙蕖只端了些青菜过来,且量极少。加之石嬷嬷极为严苛,一日下来,已是疲惫不堪。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日,夜里躺在榻上发怔。她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想要活着,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好好学。且石嬷嬷教的东西并非全然无用,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第三日,妙仪便用心了许多,连石嬷嬷都有些诧异她的转变。
也是今日,妙仪吃得比前两日要好一些。
入夜芸娘过来,妙仪穿着一身柳黄轻纱油绿缠枝纹广袖长袍,里头是浅青色百迭裙。随云髻,上头簪了两只玉簪,一只银蝶,银蝶轻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倒真有几分那人的感觉。
“芸娘。”待芸娘走近,妙仪朝着她盈盈一礼。接着又请她落坐,泡茶。一举一动,虽是生涩,却已是有模有样了。
芸娘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不禁开始仔细打量她。她确乎算得上聪明,她本以为,让她听话,还需些时日,未曾想,这么快。
“芸娘,我有一事想问。”妙仪放下手上的茶具,抬眼看向她。
芸娘敛眉看着浮沉的茶,轻点了点头,抿了一口。
“我求芸娘传的话,芸娘你……”
芸娘听见这话,似乎有些不悦:“自然是让人去了。你我现下的境地,我若是不愿,何须同你扯谎。”
听见芸娘如此说,妙仪便放心了。她知道这个理,可终究还是不放心。京财不会告诉辛恬到底发生了什么,辛恬若是回家她不见了,定会受不住。芸娘若是能让人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