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捧着云沐霖的朝服,焦急地等在门外。
不敢再继续催促云沐霖了,只得催促那侍妾:“快将殿下叫起来,早朝迟到了,可不是我们能担待的!”
侍妾扶着酸痛的腰坐起来,用力推了云沐霖一把,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殿下!殿下!殿……下!”
她发现云沐霖不对劲儿,脸色发青,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她伸着颤抖的手放到云沐霖鼻子下试了试,突然缩回了手,一声尖叫卡在嗓子眼儿里,惊恐地连连后退。
一个不小心,缩得摔落到床下,发出一声惨叫:“啊!”
奴儿一听动静不对,带着兴和帝给的那两个内侍冲了进去。
很快,屋内传出奴儿的尖叫声:“殿下!殿下!”
内侍一看情况不好,让一人守着,自己去禀报兴和帝,并请太医。
兴和帝刚梳洗完毕,正在吃早膳。肚子里没食儿,听到那些大臣们吵架,他会忍不住杀人的!
突然,有内侍匆匆进来,有些慌张地道:“陛下,东宫那边的人来报,太子殿下他……不好了!”
兴和帝的勺子啪嗒一声,掉在粥碗里,抬着头,脸上没有表情:“怎么不好了?”
内侍急促地轻声道:“今天早上内侍叫太子殿
下起床,一直没动静,听到侍妾的经叫声,进去一看,太子殿下似是没有气息了!”
兴和帝瞳孔颤动,嘴唇有些哆嗦,问道:“请御医了没有?”
内侍道:“已经去请太医了!”
“叫上御医,随朕去东宫!”兴和帝猛地站起来,带的桌子上的餐具落下来,碎了。
每天有御医在偏殿当职,听到传唤就出来了。
兴和帝急匆匆地去了东宫,不顾忌讳,冲进了那侍妾的房间。
那侍妾跪伏在地上,吓得抖若筛糠。
云沐霖躺在床上,一丝不挂。
太医正在查看云沐霖的情况,一脸的凝重沉痛,见兴和帝来了,跪在地上,悲声禀报道:“陛下,请节哀,太子殿下他……薨了。”
兴和帝身体一个摇晃,扶住了身边的太监总管,不可置信地道:“不会的,怎么可能!他还这么年轻!他才二十岁啊!”
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御医,“这是玄虚子道长上贡的固元丹,快给太子服上!”
只剩下半粒了,地震被埋的时候,他给云沐辰吃了半粒,让他能撑住。
自己没舍得吃,想着等云沐辰撑不住的时候,再给他吃半粒。
结果自己晕过去了,云沐辰自己也没吃这
半粒固元丹。
御医接过来,想去喂云沐霖。
但是,他无能为力。
跪地请罪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身体已经凉了,大约去了两个半时辰了,固元丹无法让人起死回生啊!”
兴和帝只觉得眼前一黑,但撑住没晕过去,问道:“他是死于何因?”
太医和御医的脸色都有些讳莫如深,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死因还是要如实禀报的。
御医道:“是……脱症。”
脱症又叫马上风,还叫房事猝死、腹上死、腿间风。
兴和帝闭了闭眼,堂堂太子,死得也太不光彩了!
他凌厉的目光看向跪伏在地上的侍妾,道:“此人谋杀太子,诛三族!其余九族流放岭南。”
那侍妾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连冤都没喊,就晕死了过去。
太子妃也晕过去了,她是瞧不上云沐霖,但不想做寡妇啊!
乔太后听到消息,不可置信地抓住来人反复地问:“你说什么?谁?谁薨了?到底是谁薨了?”
宫人跪地大哭道:“太后娘娘,是太子殿下,薨了!”
乔太后惶然无错地看着满殿悲哭的宫人,呆愣了一会儿,才嚎啕大哭出来:“哀家的乖孙儿!他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了?哀家的外孙女
,年纪轻轻怎么就守寡了?这可要怎么活啊!”
越想越心疼,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云沐辰和唐棠吃早饭的时候,听到宫里传出了钟声,两人都是一惊,竖起了耳朵,数着钟声的数量。
最后,两人都有些不相信。
唐棠还以为是乔太后呢,看向云沐辰,问道:“是谁?太后娘娘?云沐霖?”
云沐辰摇摇头,“不清楚,我这就进宫看看。”
他现在没事了,但还是不能堂而皇之地活蹦乱跳。
他是坐着轮椅去的,知道是云沐霖出事,也感到很意外。
吊唁了一下,就去看兴和帝。
兴和帝眼睛红红的,平时挺拔的腰背有些弯了,鬓角似乎也添了白发。
整个人的情绪很低迷,仿佛衰老了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