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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满目疮痍,残垣遍地,根本看不出原来高门朱户的辉煌模样。
澶白探到了浓重的魔气,他往前走了几步。
脚下都是残肢,还有森森白骨,上面爬满了蚂蚁。
澶白避开了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走到了后院的墙壁前。
这道墙上钉着一个人。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唇角蜿蜒着鲜血,就连绣花鞋都掉落了,露出的脚脏污不堪,染满了泥水,淌着血珠。
钉着她四肢的只是一排木制的箭矢,箭头并不锋利,能把她一个大活人钉在墙壁上,可见下手的人修为很好,且心肠狠辣。
澶白弯下腰,能感受到她还残留着一丝丝人气。
凶手完全可以将她处死,却没有这么做,想必是留着她的命来折磨。
他蹙了蹙眉,将她身上的箭矢都拔了出来,飞快地点住了她的穴位,止住了她的血。
女子没了束缚的力道,顿时滑了墙壁,跌落在地。
剧痛立即将她弄醒了过来,她还没睁眼就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开始颤栗,牙关打颤,哆嗦地道:
“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澶白半倾身,冷静地问道:“谁,让你知错?”
听到有人说话,女子顿时哆嗦了一下,睁开了眸子,抬起了头。
她虽然是蓬头垢面,但澶白还是轻易地认出了她的模样。
冯柔。
不,应该是冯纤。
冯纤盯着面前的人,怔愣了好久,半晌,才开始低低地笑了出来。
澶白见她举止有些不正常,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崔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为什么你总是害我!害我被休!害我被折磨!”
冯纤越笑越大声,到后面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她笑过一阵子,又忽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开始疯狂大哭。
“爹!娘!哥哥!妹妹!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
她已经是全然疯态,浑浑噩噩,神智不清,半点都没有之前世家嫡女的鲜亮模样。
澶白抿着唇。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风声,寒意迫近,携着万钧之力。
澶白抽刀出鞘,鉴水含着清芒,极迅地截住了袭来的刀剑。
他望进了一双碎瞳,带着无尽的冷意。
崔琅冷冷地看着他,身子前倾,加重了施压剑身的力道。
澶白眉目不动,轻巧地架住了他的剑身,一字一句,清冷的道:“本尊跟你,何仇何怨?”
眉目冷戾的少年漠然注视着他,舌尖紧紧抵住了牙关,逼出冰冷的话语,“崔钰在哪里?”
崔钰?
澶白眉目一沉。
看来,他就是掌门口中,和徒弟勾结的魔物。
“本尊不会让你带她走。”
澶白挑开他的剑,微转剑身,再次接住了他的招数,语意坚决,冷道:“她伤重,其因在你。”
崔琅之前曾当场暴走,确实失了神智将崔钰中伤了,若不是他及时回神,估计崔钰就会直接命丧他手。
崔琅咬牙,怒视澶白,喝道:“那又如何!我就算离她远远的,也不会让她跟着任何一个人!”
说着,他又劈来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