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冷了下来,“但我希望你知道,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早上出门发现自己被蹲了一整夜,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黎泽双手插在裤兜里,气势弱了下去:“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
“那最好。”温洵失去了耐心,撑着扶手一个翻身直接跳下了台阶。
她揉了揉手掌,推开楼道的门,补充道:“如果能别来打扰我就更好了。”
这番话对黎泽有没有用温洵不想去考虑,反正她提着打包盒回家时,黎泽已经不见了。
希望这次能消停得久一点。
贫贱之人就是这样的吧,甚至无法拥有拒绝的权力,只能尽量逃离,或是不放在心上。
她之于顾志文如此,之于黎泽也是如此。
温洵盯着锁芯,握着钥匙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温洵弯下身去换鞋,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菀从浴室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咬着牙刷,满口泡沫,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你回来啦。”
客厅的窗帘被拉开,阳光照了进来,顾菀睡得有些懵的眼瞳在日光下是琥珀色的。
温洵轻轻“嗯”了一声,她走近了顾菀,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快回去,窗还开着呢,穿着睡裙小心着凉。”她把顾菀垂在嘴角边的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
“噢。”顾菀乖乖应了,趿着拖鞋回了浴室。
温洵看着她有点呆的背影,眼中染上了一些温度。
那些压在心上的东西,暂时弥散了。
她把餐盒放在了桌面上,转身去了主卧。
这间房子两室一厅,是温玉枝被赶出顾志文的豪宅后,不知用什么手段,以极低的价格长租下来的。
一租就是十年,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到期。
上个月,温玉枝去世后,她就去打听了一下转租的价格,算来算去,还不如她自己住。
毕竟她是要打工到半夜的人,宿舍的门禁太麻烦了。
温玉枝过去住在主卧,温洵把房间收拾干净后,就没再动过。
她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取出了一副钥匙,放进了衣服袋子里,然后把自己过去用的那副拿到了餐桌上。
换好衣服出来的顾菀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钥匙。
她眨了眨眼睛:“这是……”
温洵解释了一下:“我开学了,今天有早课,一会儿就要出门。”
为了拿到国家奖学金,她不能够缺席。
“没事啊。”顾菀把温洵推过来的钥匙推了回去,“我会快快吃完的,吃好了和你一起出去。”
温洵点点头,把钥匙收进了餐桌的抽屉里:“行,那我送你到学校门口。”
顾菀眼睁睁看着温洵收起钥匙,低下头,悔恨交加地咬了咬筷子:“……好。”
她只是客气一下啊啊,看不出来她其实很想要吗!
真的不坚持一下,把钥匙给她吗!
呜呜呜她又不会半夜跑来开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呜呜呜。
这一懊悔,就懊悔了一个月。
高三生的身份本就让顾菀有些累,加上原著里说,温洵大一下的第一个月忙得不可开交,她就更不敢主动打扰了。
无趣的学习生活之外,唯一的好事就是她最近和顾寻处得还不错——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就是,一个认真当老师,一个乖乖做学生,配合得极好。
顾菀一个月就学完了高一高二两年的课程,虽然历史还是学过就忘就是了。
顾寻不搞事情,顾菀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人麻烦。
有时候,课间休息的五分钟里,她还会和顾寻聊聊天。
顾寻偶尔会问候她的近况,她心情好就答一答,大部分时候仍旧不予理会。
不过顾寻也不生气,反而会笑着跟她说“加油”,温柔得就像是在给她顺毛。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姐姐的能耐。
不过,这样的和谐也就持续了一个月。
开学一个多月后,四月初,学校花坛里春生的花苞正要开放时,全体高三生迎来了二模。
这可是顾菀穿来后面临的第一次大考,她紧张而又充分地做了准备。
具体表现为:让顾寻陪她背了一遍历史常考点,她在几十只不同牌子的水笔中挑了最顺手的一支,以及,为了养精蓄锐,早睡晚起。
第一天考的是顾菀完全不担心的语文和数学,她一觉睡到了八点四十五。
想想一个小时前被她掐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