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舟没有休息的打算,饶是将洛城的事交给了林景修,他在清醒后也依旧没有让自己停下。
“主子放心,一切皆按着主子的吩咐在进行。”
仓凛脸色严肃了些许,将新收到的几封密信递了过去,“只是京都又加急送来了几封信件,里头还有三皇子的亲笔信。”
“宫里头有事?”
“属下听玄卫送来的消息,陛下对您私自出城极为不满,眼下正派人打探您的行踪,好在被三皇子给压了下去,还借着上次的事安抚了陛下几句,三皇子的意思,大抵是让主子您先安心办着洛城的事。”
“极为不满......”
裴晏舟指尖摩挲着荷包上的花纹纹路,陷入他一贯思考的神色。
“怕是这不满里,还有我们三皇子的手笔。”
“主子的意思,三皇子故意挑起陛下对主子的怒火?”
仓凛眼中闪过惊讶,却见前头的人摇了摇头。
“故意倒是不会,不过是顺势添了把火,想提醒我承他这份情罢了,算不得大事。”
裴晏舟自让人将信加急送去三皇子府,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只要最终能达到同一个目的,他并不介意三皇子如何行事,也不介意将这重要的功绩送到三皇子的手上。
“继续说。”
“是,主子。”
仓凛低头应声,跟着一同进来的木大夫因此退回了外间,脸上带着无奈。
“三皇子还在打听主子的婚事,属下估摸着,要么便是三皇子改了主意,想娶许将军之女,要么便是想借主子的婚事,来拉拢其他人。”
仓凛将收到的消息一一说了个仔细,除了密信里头的他不知,其余倒也将如今京都城的情况说了个全。
裴晏舟听了半晌。
不知是受伤昏沉太久,还是想起一日不能瞧见宋锦茵,他心底竟头一次对这些事生了燥意。
“回信过去三皇子府,我有心仪之人,除了她,其他婚事我都不会应承,也不会作数。”
男人的语气坦然又坚定,让仓凛有些愣神,不免就想起,这些年里主子对锦茵姑娘的不同。
彼时他们瞧不明白,不明白主子为何一边恨急了姑娘,像是愿意瞧着她去死,一边又将她困在身侧,不愿放,也离不得。
后来经了姑娘这一逃,他们这些人再愚钝,也都看出了主子心底的念头,更何况主子自己。
只是连他都知晓,如今多少是晚了一些,只能盼着主子能借着这次受伤,重新再添些将人追回的希望。
“晚些时候,将三皇子打听许幼宜消息的事,传到那绣坊东家耳中去。”
裴晏舟的话将思绪飘远的仓凛拉回了神,而他亦睁开了眼,准备起身。
宋锦茵既是去了绣坊,他不如早些去池子里泡着,免得她回来瞧见那些伤口,心中沉闷。
“可主子,那东家不过一介商贾,贸然听见皇子的消息,怕是会......”
“你怎知他只是一介商贾?”
男人抬眸,随意扫了他一眼,“好些将消息传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会将心思放到许幼宜身上,还是继续想助茵茵离开。”
“是,属下这就去。”
仓凛领命,只是还未待退下,便又听前头的人将他唤住。
“再派人去一趟国公府......安排好这些后,你回屋休息,身子好了再回来。”
“属下只是守在主子身侧,不碍事。”
“玄三到了,你趁着休息的日子,好好同他说一说茵茵的习性。”
裴晏舟起身时牵动了四处的伤口,让他溢出闷哼,引来了外头的玄卫。
仓凛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锦茵姑娘的习性,他若是清楚,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可若是不清楚,听着却又像是失职。
......
宋锦茵从绣坊出来时,莲香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
后头跟着吴绣掌的侄子,摸着头,一直想同她说话,却迟迟寻不到机会开口,半晌才挤出了一句,“锦茵姑娘瞧着圆润了些许,甚是有福气的模样。”
宋锦茵唇瓣张了张,一时语塞,唯有莲香笑了片刻,笑够了,才将她拉开了那处。
“我瞧着吴绣掌的侄子,兴许是对你生了心思,若是知晓你有了身子,不知道会不会哭。”
“莲香姐,这话可不能瞎说。”
“怎得是瞎说。”
莲香抬起下巴,轻哼道:“今儿个第一日开门,他不去做他的木匠活,眼巴巴地跟着吴绣掌来了绣坊,见到你就挪不动道,还不停往你怀里塞东西,不是有心思是什么?”
“莲香姐不也收到了吃食?怎得只说我一个。”
“他可一眼都没瞧我,一直想方设法来寻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