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条,甚至是小院里被围起来的一小片菜园。
这些,都该是出自沈玉鹤的手。
这般瞧下来,他们那几日,倒像是一对过日子的......
“仓凛大哥?”
宋锦茵见他站在院中不动,回头喊了他一声。
“仓凛大哥不进来吗?外头落着雪的。”
“这就来。”
仓凛回过神,下意识看了一眼旁侧的石墙,又赶忙跟了上去:“天冷,属下去替姑娘生个火。”
屋子里确实寒凉,宋锦茵朝着来人歉意一笑,同人坐在小木桌前。
“劳烦木大夫,我有孕在身,极少在屋里头烧炭火,只有灶房里火烧起来了,这头才能暖和一些。”
“姑娘就是在......在这样的屋里住着?”
木大夫皱眉,从药箱里拿出垫在下头的东西和帕子,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姑娘本就畏寒,又加上肚里的孩子,难免会分了姑娘的精气,若是再冻着,往后......”
“如今这日子好多了。”
宋锦茵接过话,也没遮掩,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倒了颗药丸放进嘴里。
煎药麻烦,沈玉鹤怕她顾不上,便替她制了些丸子,吃起来也方便。
“若是真会冻着自己,我也就不会在此处落脚了。”
木大夫叹了口气,先替她诊起了脉。
“姑娘这身子......”
话语停了停,木大夫像是生了疑惑,又重新诊了一次,“姑娘的脉象倒是比我想的要好了一些,只是这一胎依旧会损了姑娘的身子,于寿元有碍,姑娘......当真要留下?”
宋锦茵一直垂眸看着旁侧的药箱,唇角扬着浅浅笑意,听见这话,像是习以为常,并未有其他反应。
“我自是要留下我的孩子。”
“姑娘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不怕往后哪一日......”
“曾经有一些怕。”
宋锦茵语气轻柔,说得认真。
“但一想起他是我的孩子,我能将他养大,就不怕了,当初沈大夫提及,再过些时日,我会因着有孕生出不适,可这么多日下来,我过得极好,难受也不过只是偶尔,想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懂事,他也想留下来。”
“可......”
木大夫神色有些沉重,还想开口劝一劝,却也知,那话该是起不来任何作用。
其实说起来,世子是男子,往后能有不少子嗣,可眼前这丫头,若是不留下这一胎,兴许往后就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后院女子若是没有子嗣傍身,只靠宠爱,又有几个能撑到最后。
只是若让她留下,她这身子,强行将孩子生下,怕是又活不到儿孙绕膝的那一日。
怎么看,都选不出更好的那一个。
“木大夫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且如今我这日子,也过得颇为惬意。”
“姑娘既是下定了决心,那须得好好养着身子,万不可松懈,我将开好的药连同药方一起留下,姑娘先收着。”
“多谢木大夫。”
灶房的火许是烧得挺大,屋内顿时暖和了不少。
宋锦茵接过那张方子,倏尔又听木大夫开口道:“早就听闻沈家公子医术了得,又见姑娘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不知可否能瞧瞧姑娘刚吃的药丸?只简单看一眼便好。”
“自然。”
宋锦茵又倒出一颗递了过去。
木大夫定是会将她说的话传给裴晏舟听,再加上适才在街上的那些。
裴晏舟应当会知道,这次,她不是他的丫鬟,她不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