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什么?”
“姑娘别误会。”
招梅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按着嬷嬷教的那些规矩,屈膝垂头。
“许是红丽一时口快,老爷从未提起过外室二字,且老爷瞧着,也对姑娘甚是看重,昨夜姑娘睡的昏沉,老爷也一直陪着姑娘,一夜未曾离开。”
宋锦茵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她有些想不明白,裴晏舟的一直陪着未曾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她早已在裴晏舟的那些话里冷了心。
比起曾有过悸动的那些日子,此刻的冷静更让她踏实。
“府中管事呢?”
“昨日老爷来的突然,管事今日正在整理府中事务,想来该是在前头忙。”
“好,我出去走走。”
“奴婢陪您。”
木门被推开。
宋锦茵目光落在不远处靠着木柱偷懒的女子身上。
女子见她脸色冷沉,虽还透着虚弱,但瞧过来时,周身满是气势,不免就生了些心虚,连口中吃着的东西都来不及吐,一时卡在喉间,连连咳了起来。
“你们老爷可不喜欢这等无礼的婢子,他喜欢一个骄字,可以是骄纵的骄,亦可是娇媚的娇。”
宋锦茵对着她笑了笑,转而踏进了院子。
口口声声看不上她这个“外室”,却又想着爬主子的床,这样的人,实在该主动尝一尝自掘坟墓的滋味才是。
......
而此刻的地牢里,吊挂着两个陷入昏迷的人。
其中的壮汉早已没剩下多少好肉,还断了一臂,奄奄一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晏舟站在他不远处,手中端着茶盏,掀眸时是遮不住的嗜血之气。
“泼醒。”
“是,世子。”
两人在刺骨的凉意中惊醒,随即便是受刑后的剧痛。
只是壮汉已经连哀嚎都发不出声音,唯有旁边还算清醒的男人,痛哭着求饶,赫然是载过宋锦茵的那个车夫。
“贵人饶命!不是我,真不是我!那小公子瞧着没什么钱,又有兄长在等着报官,我没打算做这桩买卖,这一路过去我一个记号都没留!是他!是他色胆包天,以为我藏着什么好货,这才来拦我的马车!贵人明察!”
旁边的壮汉只能发出呜呜声,不停挣扎,却又因着裂开的皮肉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当你为何还能说话,而他,却只能等死?”
裴晏舟冷冷看着车夫,饶是目色平静,也依旧透着一股狠戾之色。
“你未动她,我留你半条命,且眼下,我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车夫一惊,欣喜还未溢出,便听眼前的男子又开口道:“他们这点山贼,同玉西山分裂的那一批匪,有何关系?好好说,想不想活着离开此处,全在你自己。”
“贵人饶命!我是被迫搭上的他们,知晓的不多......”
见面前的男子微微勾唇,眼神却是幽冷阴鸷,车夫吓得浑身发颤,连连道:“我说我说,我都说!”
......
裴晏舟从地牢出来时,深色袍角沾上了血迹。
断臂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死对他而言反倒是解脱,可裴晏舟没打算让他死,也没打算让碰过宋锦茵的人好好活。
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他薄唇动了动却又停下,半晌才道:“她可醒了?”
“回主子,姑娘醒了,只是那边宅院之前并未派人打理,里头的人鱼龙混杂,一时半会,主子怕是不好常去那处。”
“我不去。”
裴晏舟目色清冷,眼底深沉瞧不出喜怒。
“让人好好照顾着,这几日等她身子好一些了,再......再派人唤我。”
男人转身,只剩一道挺拔背影。
可无人知晓,裴晏舟在说出那句话时,袖中的手攥得有多紧。
他只觉得插在他胸口的那把刀还未拔出,多提起一分,那痛就更猛烈一分。
话语之下,他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掩饰他不为人知的狼狈。
他不敢见她,怕她哭着求他留下那个孩子,也怕他想起他的第一个孩子,会愧疚,会心软。
“宋锦茵......”
裴晏舟开口,仿若自虐一般轻轻叫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