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会有人来探望和关心,她那毫无价值的怜悯和疼惜,不需要摆出来。
思绪漂浮了近小半个时辰,直到屋外又传来了些许动静,碧玉朝外头应了声。
门被打开。
沈玉鹤解下斗篷,一身铅白宽袖圆领长袍,腰系银色云绣腰带,玉冠束发,肤白如玉,眉眼难掩俊朗,大袖轻甩间满是慵懒华贵,瞧见宋锦茵时勾了勾唇,就这么走了进来。
一名医女跟在他身后,半垂着头,像是没什么表情。
“短短几日便见了两面,你这条命,比我想象中要硬上不少。”
沈玉鹤眉眼微挑,在同她隔了些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见医女上前,他又补了一句:“也比我想象中惨了不少。”
“多谢沈大夫夸赞,只是上次见面,也不算是短短几日吧。”
宋锦茵自然只当命硬是夸赞,说罢她还轻咳了咳,压住喉间的痒意。
上次在成衣铺,同如今也过了好些日子,怎么也不该是短短几日,只是话音刚落,沈玉鹤便浅浅笑了起来。
“原是不知晓,不过瞧你如今的精神,身上这伤应当好得极快才是,怎么......”
沈玉鹤目光落到她拿开帕子的脖颈上,青痕刺眼,让人突然就停了话头。
眉头轻皱,沈玉鹤收了些笑意:“他弄的?”
“不是。”
宋锦茵对着医女笑了笑,转而又看了过去,对上沈玉鹤的视线。
“是我没守规矩,遭了其他主子的责罚,不过还好只是掐了掐脖子,没有旁的事。”
云淡风轻的话语让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宋锦茵的脸,甚至连在外头守着的玄二,也忍不住抬起了头。
毫无怨言的话,提起时没有一丝委屈和不甘,淡然到好像在说旁人的事。
连话里头的那抹笑,都满是真切和无谓。
可恰恰就是她的不在意,才让旁人心有酸涩。
她就像孤零零的花,从没想过用娇弱去换取旁人的在意,她要的从来都只是活着。
沈玉鹤突然就想起初见她的那一次,娇娇小小地蜷缩成一团,脖子上的伤口正流着血,一点点地浸湿了她的衣襟,可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发出一声轻哼。
甚至半昏半醒时她睁开眼,瞧见他的衣袍染上血迹时,还轻轻说了一句对不住。
沈玉鹤的眼中闪过复杂,可随后那情绪落了底,双眸又恢复成了一片懒散的模样。
想来,像她这样坚韧的姑娘,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他朝着宋锦茵笑了笑,忍不住夸了她一句。
“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姑娘。”
“这也是对命硬的夸赞?”
沈玉鹤愣了愣,认真沉思了片刻点头,“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