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领命退下,临了却又被叶晚秋唤住。
“那软筋散的药粉,可沾染到裴温姝衣袖上了?”
“姑娘放心,奴婢亲眼看着药粉沾上去的,若是那宋锦茵真出了事,一查便知她体内的软筋散,同裴大姑娘脱不了干系。”
......
那头叶府里的人各怀心思,这头宋锦茵已经被吓走了半缕魂。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马上这般驰骋,不敢睁开眼,因着被裴晏舟罩进了大氅,只下意识窝进身后人的怀里,紧紧抓着那大氅边缘。
直到耳畔的风声变小,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条缝。
头顶有低沉的笑声传来,是她许久未听到的愉悦。
“胆子这般小,平日里跟我犟的时候,还以为你多大能耐。”
“奴婢只是......”
话音未落,宋锦茵就被风呛到,打了个小小的嗝,吓得她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这样的失态,在国公府嬷嬷面前,是要挨板子的。
头顶的笑声似乎又大了一些,让人恍惚分不清眼下的处境。
宋锦茵心尖颤了颤,忍不住侧身仰起了头,想越过他的下颌看向他的脸。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裴晏舟目色沉了沉,唇角笑意淡了下来。
城外山脚下有一处茶寮,再往前一些,有一座凉亭,像是特意建在此处的离别之地。
大马在凉亭前停了下来,马背上的人也恢复成一副清冷的模样。
“在这里等我。”
“世子要去何处?”
四处荒凉,连远处的茶寮都没多少停留的人,宋锦茵下意识扯住了他的衣袖。
看见她那双水眸里掺杂了几分慌乱,裴晏舟心中软了软。
但许家还在前头,他来这趟,自是要在他们进城前,谈好该谈的事。
缰绳拉起,裴晏舟勒住大马回身看他,目色中透着几分警告。
“我办完事便回,不要乱跑,也不要想着逃,仓凛会留下守着你。”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凌厉,裴晏舟又放轻了声音,将自己腰间的钱袋递了过去,“我很快回来,你若无趣,可以去前头的茶寮,花银子让倒茶小二说书给你听。”
宋锦茵看着他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后头是透过树枝打下来零碎光影,隐约映出他的身躯轮廓。
她突然愣了愣神,似乎透过面前的男子瞧见了曾经的少年。
少年虽硬气,但也从未真正丢下过她。
心中满是酸涩,宋锦茵眼眶一红,在落泪之前垂下了头,乖乖巧巧地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