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
是了,她何必亲自动手,有的是比她更厌恶宋锦茵的人。
......
宋锦茵被领着踏进屋里时,适才外头的那一场,早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屋里很安静,有淡淡檀香浮动。
宋锦茵跪在地上,上头的人不开口,她就一直老实跪着。
许久,才有茶盏清脆的声响。
“晏舟那孩子,向来倔,性子又清冷得很,像极了他母亲。”
老夫人没叫人起身,压着声音缓缓开口:“哪怕是厌恶一个人的速度,也同他母亲颇为相似,但凡翻了脸,那便真是世间最无情之人。”
宋锦茵印象中的国公夫人温和贤淑,一点也不似老夫人口中说的那般,但她也知道,此刻老夫人所言,重点在于裴晏舟的无情。
她在提醒她,莫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念想,裴晏舟的恨不会消,他现在兴许是来了点兴致,但厌恶,很快也会随之而来。
而她宋锦茵能求得生路的地方,依旧只有福禄院。
“奴婢明白。”
宋锦茵额头磕向地面,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刚抬起一些头,外头便有动静传来。
门帘被挑起,请安声未落,裴晏舟大步走了进来。
许是来的急,身上凉意未散,带起一阵寒意。
他朝着老夫人请了安,寻了个靠近上头的位置坐下。
“祖母难不成是看上了我院里的丫头?”
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裴晏舟漫不经心地开口,轻笑间扫了一眼地上那抹单薄的身影,眉梢拧了拧又松开。
“还不过来伺候,是打算借祖母的由头偷懒不成?”
“奴婢不敢?”
“不敢?”
裴晏舟垂眸轻饮了一口茶,语气透着亲昵:“我瞧你如今胆子大得很,昨夜都敢跟我使性子。”
宋锦茵手脚一凉,一时不知他此举的目的。
“你这是追人追到我屋里来了?”
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在宋锦茵身上打了一转。
知晓她这孙儿过来的目的,心绪压了压,脸色又恢复成一片祥和慈爱:“不过是在府里头走动走动,你便这般不放心?”
裴晏舟笑笑,竟有默认之意。
地上的人依旧未挪动身形,只半垂着头,听着老夫人对裴晏舟的嘘寒问暖。
没人再叫她起身。
直到离开时,裴晏舟才又唤了她一句,当着老夫人的面拉住了她的手腕,“太瘦了,往后要多吃些才好。”
屋子里的丫鬟都低下了头。
这样温柔的世子,她们不敢多看。
待宋锦茵想明白时,两人已经回到了裴晏舟的院子。
深思间她竟未发现,手腕被他抓了一路。
想起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这一幕,宋锦茵的心沉了沉,挣脱间也多用了几分力。
“世子既已达到了目的,眼下可以放开奴婢了吗?”
裴晏舟回头,俯下身子,唇角勾出戏谑的弧度,用另一手轻轻地替她理了理碎发。
“怎么,断了你在祖母那的路,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