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那头则继续游手好闲地晃了两圈,晚上才晃回莫玄羽那间小院子。门闩已断,满地狼藉无人收拾,他视如不见,在地上拣了块干净点的地方,继续打坐。
谁知,这一坐还没坐到天亮,外界便有阵阵喧哗把他从冥想状态拉了出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混着哭号、惊叫声迅速靠近。魏无羡听见几句话反复重复:“……冲进去,直接拖出来!”“报官!”“报什么官,蒙头打死!”
他睁开眼,几名家仆已闯了进来。整个院子火光通明,有人高声叫道:“把这个杀人的疯子拖去大堂,让他偿命!”
魏无羡第一个念头是,莫非那几名少年布的旗阵出了差错。
他做出来的东西,使用稍有不慎便会酿出大祸,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特意去确认召阴旗的画法是否有误。是以几双大手拎着他往外拖时,魏无羡直挺挺的便让他们拖,也省得自己走了。拖到东堂,好不热闹,人竟不比白天莫家庄的镇民们聚集于此时少,所有的家仆与亲眷都出来了,有的还身穿中衣、不及梳发,个个神色惶恐。莫夫人瘫在座上,仿佛刚从昏厥中醒来,腮边犹见泪痕,眼眶仍有泪水。然而魏无羡一被拖进来,她的泪光立刻化作怨毒的冷光。
地上躺着一条人形的东西,身躯用白布罩着,只露出一个头。蓝思追和那几名少年面色凝重,正在俯身查看,低声交谈。语音漏入魏无羡耳中:
“……发现时间不到一炷香?”
“刚刚制服走尸,我们从西院往东院赶,尸体就在廊上。”】
“魏无羡,瞧瞧你做出来的什么玩意儿?”江澄皱着眉头,他没想到召阴旗的杀伤力如此大,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江澄下意识看了一眼手里那张符,尽管心里已经认定是魏无羡虚张声势画出来的,但不知为何,他总感到散发出血腥味的符纸透着一丝诡异。
“跟我有什么关系,若是你吃饭噎到,怪煮饭的厨子?还是怪种地的农夫?”对于这口突如其来的锅,魏无羡表示不背。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是什么破比喻。”江澄说道,平日和魏无羡经常互怼,很多话都是直接脱口而出,这次自然也是一样。不过有一点他比较纳闷,“魏无羡,为什么你检查过召阴旗还会出事?”
“我哪儿知道?”魏无羡有些无奈,“不过按照市间那些话本上的情节,出事很正常吧,看下去就知道了。”
“出事了,魏无羡果然没安什么好心。”金子轩冷笑,指望一个恶名昭彰的魔头突然立地成佛,和让他那个风流花心的爹一夜之间变得清心寡欲一样,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可是,若魏无羡真的在召阴旗上动了手脚,首当其冲遭殃的,不该是那些除祟的蓝家小辈吗?就算身有护身法宝平安无事,也不至于完全一无所知吧。”聂怀桑说道,“而且从书里看,魏无羡似乎真是好心才去检查召阴旗,至于为什么会出事,我想应该另有原因。”
“这……”金子轩一时语塞,想反驳几句,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理由。
“忘机,你可知魏公子为何制作召阴旗?”蓝曦臣原本为召阴旗在除祟中显现的助力感到欣喜,但一条消逝的人命让他意识到此物的阴邪之处。召阴旗到底是除祟的法宝还是害人的邪物,他搞不清楚。
蓝忘机的心绪已经恢复平静,他想告诉兄长,魏婴当初对于召阴旗的设想确实是为除祟,而且魏婴手里的召阴旗不仅从未染上一滴无辜者的血,还在那些仙门百家二次围剿乱葬岗却身陷囹圄时救了他们的命。
然而蓝忘机深知,蓝家人在某些方面出奇的固执,兄长尽管碍于自己的情面对魏婴未出恶言,但在兄长心中,魏婴始终是仙门百家口中作恶多端的邪魔外道,所以会怀疑魏婴所有的言行举动。这并非是他用只字片语就能挽回的,否则当年便不会为金光瑶郁结于心,以致闭关不出最后云游不归。
“孰黑孰白,孰正孰邪,由心而生,因人而异。”这是蓝忘机最终给出的答案,多说无益,天书自会为魏婴正名。
【这条人形正是莫子渊。魏无羡扫过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两眼。
……
魏无羡又躲到蓝思追身后,蹲着道:“你儿子惨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天蓝思追在东堂看魏无羡闹了一通,后来又从旁人口里听到不少关于这位私生子添油加醋的传闻,对这名有病之人十分同情,忍不住为他说话:“莫夫人,令郎尸体这幅形状,血肉精气都被吸食殆尽,分明是为邪祟所杀。应该不是他做的。”
莫夫人胸口起伏:“你们知道什么!这疯子的爹就是修仙的,他也肯定学过不少邪术!”
蓝思追回头看了状似痴呆的魏无羡一眼,道:“这,夫人并无证据,还是……”
“证据就在我儿子身上!”莫夫人指地上尸体:“你们自己看!阿渊的尸体已经告诉了我,杀他的人是谁!”
不用旁人动手,魏无羡抢着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