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张仲熊看着城外后方百姓,心中不忍,但京城城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张仲熊叹了一口气,就要发出命令升起吊桥。
金军重步军浑身插满飞弩军的弩箭,像刺猬一般,杀气腾腾的冲向城门。
对于重步军来说,弩箭的伤害并不大。
不想大队金军重步军还没奔出几步,呼吸变得更加沉重。
片刻之后,冲在前面的金军,轰隆一声扑倒在地。
然后,从最前面的金兵队列开始,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他们像是被拨动的积木一般,一片接着一片倒下。
短短时间,最后面的金兵也全部栽倒在地。
金兵死死呃着咽喉,眼珠子似乎将要爆裂而出,再接着,他们面色铁青,双脚一直,顿时气绝。
城门口的平地上,摆满金兵重步军的尸体。
数千金军重步军,皆死!
他们的重甲,挡得住弩箭,却挡不住箭毒!
张仲熊看着凶神恶煞的金军跑着跑着就死了,又惊又喜。
他揉揉眼睛,对着百姓们高喊:“尔等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逃亡百姓见到金军全部莫名暴毙,发出一阵欢呼。
心情放松之后,城头倒也没有那么挤了。
金营中,又传出一阵急促的号角,盘旋在一里外的金兵骑兵呼啸一声,朝着城墙冲来。
待到一百多米时,他们纷纷射出手中弓箭,对城墙做覆盖射击。
一时间,城墙上宋军被射倒一片,连无当飞弩军也伤亡十几名。
宋军中随即传出一阵锣声,不少征召青壮,将巨大的橹盾架在弓手身前,连头顶也架了一层。
而弓手们则不时探出脑袋,射出一箭后又飞快躲在橹盾下。
随着城墙守军的猛烈反击,尤其是无当飞弩军的连珠弩箭持续发射,这支金兵骑兵很快被杀死大半。
剩余的金兵没有军令不敢后退,只能在城墙前面打马狂奔。
后方,更多的金军重步军、骑兵轰隆隆上前。
金军投石机也开始发射,城墙上不时被一颗颗脸盆大的石头砸中,不少宋军被砸得血肉模糊。
赵桓叹了一口气,收回无当飞弩军。
在近十万人的大战中,一千无当飞弩军的作用并不大,只能在关键时候当做奇兵来用。
负责指挥守城的张叔夜不是草包,他很快将城内金军细作清剿干净,又得知自家的宝贝儿子性命尚在,于是恢复大将之风。
他有条不紊指挥投石机、石砲、神臂弩、守城弩反击,尽可能多杀伤金军有生力量。
他并没有下令攻击金军攻城器械方阵,他担心这些攻城器械被击毁后,金军会调来火炮攻城。
但张叔夜不知道的是,金军是缴获了五百多门火炮(霹雳炮,炮是火药武器,砲不是),但操纵火炮的炮手远远不够,金军正在加紧训练。
战况处于胶着状态。
不久之后,百姓们已全部入城,吊桥嘎吱嘎吱升起来。
城内百姓、士兵、百官皆是松了一口气。
赵桓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是辰时,斡鲁凌迟马上开始,张仲熊在忙着守城,没法行刑。
赵桓令刑部安排两个刽子手行刑,据说他们都是祖传手艺,最高纪录割了犯人一千三百多刀,犯人还能破口大骂。
“唐恪呢?....”赵桓看了一圈,没看到唐恪。
“臣在...”角落中,唐恪灰头灰脸跑出来。
他刚才被吓得够呛,跌了一跤。
赵桓记得靖康之耻中,宋钦宗去金营议和前,外城和内城皆是大乱,并且一直乱到金兵破城。
宋钦宗内忧外患之下,不得不到金兵营寨议和,被金兵扣押三天。
所以,现在这情况,必须攘外先安内,断然不能出现他带着最强军种在前方大杀四方,后方却被人轻易偷营的情况。
“唐恪,朕有三件事,你马上去办。”
“臣聆听圣谕!”
“第一,将城内所有衙役、年老兵丁、侍卫、监丁、官员、富户家中护院混编起来,每日操练不止,随时等候张叔夜调用。”
“一应开支,都从皇家内库中支出。”
“第二、你城中将武将名单报给我,如有勇武可担重任者,尽可推荐。如今是用人之际,需不拘一格挑人才。”
“第三、保甲和宵禁令谕须严格落实到位,无论是谁,胆敢违背令谕者,皆下入大牢,不服管教者,杀之!
“胆敢在街上乱窜之无业游民、地痞流氓,祸乱军心、民心者,不要手软,尽管杀上一批!”
“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城内一定不能生乱!”
“城中如果大乱不息,朕必先斩下你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