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这么早找对象。”陈星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啧了声:“喂,你能不能收敛点,怎么笑得像个采花大盗似的。”
周野笑容倏地凝固,凉薄地瞥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换做旁人可能被这道犀利的眼神刀走了,偏偏陈星压根不惧他,甚至还贱兮兮地开口:
“白居易有首词叫《长恨歌》,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老周,说说看,当男人的滋味如何,你要不要也来首?”
周野手指点点他太阳穴,“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哪天你那个当团长的爹也救不了你。”
陈星没当回事,满不在乎地说:
“放心,我又不傻,那些宝贝哪能被别人瞧见。”
说话间,周野听见苏妍“咦”了声,当即没再搭理陈星,快步朝碗柜那走去。
“在找什么?”
苏妍将上下三层都找了个遍,嘴里嘟囔着:“油条啊,馒头不好拿出来招待客人,等炒了菜晚饭当主食。奇怪,怎么都不见了?明明出去时放在第二层的。”
“鸡蛋不见了,香椿不见了,半颗白菜也不见了,老鼠来过了?”
听着她的絮叨,周野神色凝重起来:“你确定放在这里?”
“我又没得老年痴呆,怎么可能把一两个小时发生的事记错。”
苏妍咬着手指,看着空荡荡的碗柜皱起眉头,一想六十年代可能没老年痴呆这个词,她偏过脑袋瞥向周野,漂亮的眸子怔怔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是放在这的,没错。”
又问,“是老鼠偷吃了吗?”
周野反问:“你做了多少?”
“用了两斤面粉,给我爹送了一些过去,油条和馒头加起来还剩下三十来个的样子。”
“老鼠有这么大的胃?”周野皱着浓眉,“应该是招贼了。”
小偷??
苏妍指指第三层的米和油,疑惑道:“那贼兴师动众来一趟,怎么不把这些东西也偷了?”
“因为偷太多会枪毙,这人很聪明。”周野眼里划过阴霾,“你去房间看看你的铁盒子还在不在。”
苏妍一听,碗柜也顾不得关了,噔噔噔地往新房跑。
铁盒子可是她的宝贝,结婚证、钱、粮票、布票、棉花票、煤油票全在里头,丢了她就身无分文了……
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等着周野送油条过去的陈星见状起身走进来问,“嫂子发生什么事了,着急忙慌的?”
周野:“下午来了小偷。”
“啥?!”陈星差点惊掉自己下巴,“哪个王八羔子连你家也敢偷?!”
说罢,他旋即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表情严肃起来,“你俩赶紧看看还有没有丢别的东西,我去四周找找线索,等会儿咱去丁胜利那报案。”
周野抿唇,目光居高临下,微眯的时候,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一字一顿道:
“不找丁胜利,直接去公社。”
“行,那咱就去公社找黄主任。”陈星啐了一口,气愤道,“妈的,嫂子做的油条我一根都没吃上就被偷了,老子一定要亲手抓住这死王八蛋,让他挂上牌子游街示众后再坐牢!”
……
苏妍小跑着回到房间,径直拉开衣柜的门,门开的刹那,目光蓦地落在那条显目的月事带上。
她心里一阵咯噔,明明挂在外面的,怎么丢到这了?
苏妍抓住月事带在鼻尖下闻了闻,好在,除了淡淡的肥皂香外,并无异味,应该没被小偷摸过。
她将月事带叠起来收进最里层,打开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那个熟悉的铁盒子赫然在目,上面挂着的铜锁还好好的,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确认铁盒子里的东西都在后,又仔仔细细搜查过卧室的各个角落,除了梳妆台上多了个旅行袋外,其余都是她离开前的样子。
她稍微放心下来,走出去冲周野摇头:“我房间没被动过。”
周野颔首,“面粉和油是表哥今天拿过来的?”
“嗯,说是上面发给我的奖励。”苏妍背靠门框站住,想了想,开口问,“家里以前经常被偷?”
毕竟结婚前她就听说了,方圆几公里只有周野家有吃的,被人惦记也正常。饿极了的人杀人放火都干的出来,何况是偷盗食物。
“第一次。”周野默了几秒,“我住宿舍很少回来,家里几乎不存食物,偶尔回来也是带两个馒头随便应付一下。”
第一次?
难不成小偷是被油条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苏妍拍拍额头,糟糕,今天下厨忘了关窗。
陈星在院里喊:“这人是翻墙进来的,老周你看,树下还有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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