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人哄睡了,周野带上房门,将那包丢掉的香烟捡了回来,手指拎出一根,用火钳架在中午还未褪尽的灰烬上翻烤。
微弱的炭火倒映在他脸上,照亮他眉眼不加掩饰的烦躁。
像是嫌弃火太小,他又丢了些炭火进去,随着动作,袖口滴下的水珠啪地溅到火里,爆出滋滋声响。
周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那身湿衣服,他站直了,从上至下一粒粒解开纽扣脱了上衣随手挂在灶台前的长凳上。
一身浅蜜色肌肤毫无阻碍的暴露在视野里,腹肌喷张,性感的人鱼线尾端延伸进库里,勾人遐想……
等他换好衣服回来,香烟已烤得焦黄。
周野丝毫不挑,就着灶堂里的星火点燃,用力深吸几口,直至一支烟抽完,总算将身体那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压了回去。
“小宇,我出去给你婶开药。”再进屋,周野已经神色如常,他给小宇喂了半杯凉白开,说道,“很快就回来。”
像是能感受到家里气氛的紧张,小宇整个下午都特别乖,安安静静地练着字,只时不时往苏妍睡的房间瞅上一眼。
周野摸了摸他脑袋,看了看他笔下歪歪扭扭跨出三四行的“1”字,披上雨衣戴上斗笠出了门。
……
从公社开完退烧药回来,雨势依然没转小,走得近了才发现门口站着个雨人。
是苏凤山。
他戴着斗笠,全身还是淋了个通透,手里挽着篮子,里面放着一件包得严严实实的雨衣。
“岳父,这么大雨你怎么来了。”
周野赶忙打开门,将人请了进去。
苏凤山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拎着篮子大步走进去,焦急地看向屋里:“囡囡呢?”
“噢,她不舒服,睡下了。”
周野怕他担心,没提苏妍发烧的事,脱下雨衣斗笠挂在屋檐下,“我去拿套干衣服给你换,年纪大了着凉容易生病。”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回去了。”
苏凤山佝偻着身子从篮子里拿起雨衣,里三层外三层打开,对周野说:
“我从山里回来听宝国媳妇说囡囡来那个了,肚子疼得厉害,找了半个村子找了这么点干艾草。小周,你这几天晚上记得每晚给她煮一锅艾草泡脚,另外姜汤也别忘了。”
周野双手接过那把干燥的艾草,内心涌起敬意。老人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护住一把分文不值的干草,爱女之心可见一斑。
他郑重道:“好,我一定照做。”
“另外,我和宝国今天在山上采了好些香椿芽,给你们也拿了几把,这个炒鸡蛋绊豆腐最好吃。”
篮子里的香椿极其鲜艳,颜色赤紫,再加上沾了雨水的缘故,鲜嫩欲滴。
苏凤山将空出来的雨衣抖了抖穿在身上,往新房望了眼语重心长道:
“小周啊,这几天就辛苦你了。要不是下大雨,我就把囡囡带回家自己伺候了。”
“岳父这是哪里话,我照顾她是应该的。”周野见他要走,出口挽留,“等雨小再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不容易下场雨,我还是希望它能下久点。”苏凤山望了望天,将香椿腾出来放在桌上,捞起竹篮,“晚点天黑更不好走,我现在回去烧盆水洗澡就行了,不碍事。”
“等等,岳父,我去给你拿些鸡蛋和茶叶。”
“鸡蛋是书记给小宇吃的,我怎么能要!走了。”
一出院门,苏凤山苍老的背影迅速被浩瀚雨幕吞没,风雨凄凄,温情浓烈,这一幕成了周野心弦上永不逝去的风景……
目送苏凤山离开后,周野从温壶里倒了半碗温水,推开新房的门。
床榻之上,苏妍缩成小小一团,睡得满头大汗,脸颊还红扑扑的,长睫紧闭如雏鸦之色,眉头紧紧蹙起,不知是疼的还是烧的,显然睡梦中并不好受。
那块包头发的毛巾不知何时松散了,半干的秀发海藻般在枕头上散落开来。
周野拿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汗,将她扶起靠坐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柔下去:“来,吃药。”
苏妍没睁眼,迷糊糊的嘤了声,张嘴。
周野将药一粒粒喂进她嘴里,粗粝的手指碰到她唇时,微微一怔,很软很弹,药粒喂进去时,甚至最后被她舌尖舔了舔。
“……”
周野脊背窜起一阵酥麻,摩挲了两下湿濡的手指,捧起床头的碗递到苏妍唇边。
女孩像是渴得厉害,喝了一口竟主动抱住碗,喝了个精光。
周野将她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垂眸盯着她刚被水滋润过太过潋滟的唇,缓缓滚动喉结:
“还要吗?”
苏妍裹着浓重的鼻音囫囵唔了声,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缠住他腰,脑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