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回头看了看,心知这时候应该没有人敢进来打扰,忽地噗通跪倒在地上,齐宁忙道:“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庭苦着脸道:“侯爷,求您救救下官!”
“快起来,快起来。”齐宁起身上前扶起,低声道:“陈大人是堂堂东海刺史,被人看到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扶起陈庭,轻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这一次陈大人行动迅速,部署周密,也是居功至伟啊。”
陈庭叹道:“侯爷,江家狼子野心,下官竟然没有发现他暗中打造兵器,就连大都督为人所害,下官也是不明真相,这.....这总是未能尽职.....!”
齐宁轻拍了拍陈庭手臂,道:“真要说起来,陈大人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什么理由,陈大人这失职的责任还是免不了的。”
陈庭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他心知肚明,此番东海之变,自己其责难逃,如果齐宁真的有心要给自己小鞋穿,这东海刺史的位置那是绝对保不住。
“陈大人,其实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齐宁含笑道:“你与镇国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给老国公送一封信过去,老国公自然会尽力保住你的。”
陈庭身体一震,他的才干未必有多出众,但官场上的嗅觉还是异常灵敏,齐宁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他却知道其中暗藏杀机,背心出冷汗,压低声音道:“侯爷,下官.....绝不敢因此事劳烦镇国公!”
“哦?”齐宁微笑道:“陈大人难道不顾自己的前程了?”
陈庭一咬牙,道:“今时今日,也只有侯爷能保全下官,下官一切听从侯爷的安排。”
齐宁脸色笑意微敛,淡淡道:“陈大人,我还记得刚到东海的时候,你陈大人就过来见我,当时你好像说是镇国公给了你书信,令你协助本侯调查大都督被害一案,不知道你可还记得?”
“下官....下官记得。”陈庭整个人显得不安起来。
齐宁目光盯住陈庭眼睛,声音冷淡:“本侯很想知道,镇国公是真的让你协助本侯办案,还是让你掣肘监视本侯?”不等陈庭说话,已经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陈大人也不会和我藏着掖着卖关子,你对本侯不坦诚,又如何能让本侯对你坦诚相见?”
陈庭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下官不敢隐瞒。侯爷,下官调任到东海,当年确实是镇国公向朝廷保荐,先帝亲自召见过下官,吩咐下官要在东海兢兢业业,多长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顿了顿,声音更低,凑近齐宁道:“侯爷应该清楚,先帝在位时,一直提防着淮南王,而金刀澹台家是太祖皇帝的心腹,淮南王是太祖皇帝嫡出,所以先帝一直担心金刀澹台家暗中与淮南王有牵连。”
齐宁微微颔首,对此事他倒是一清二楚。
太祖皇帝当年大业未成却半道崩殂,那时候淮南王尚在襁褓之中,自然无法统御虎狼之师征战天下,将大爷托付于太宗皇帝。
太祖皇帝当年手下第一战将便是金刀澹台家,但太宗皇帝继位之后,重用锦衣齐家,锦衣齐家也就取代了金刀澹台家成为帝国第一武勋世家。
金刀澹台家受太祖皇帝厚恩,而淮南王是太祖皇帝嫡出,太宗皇帝自然不得不防备金刀澹台家会因为太祖皇帝的缘故,暗中拥戴淮南王。
金刀澹台家的主力军团就是在东海,先帝在位之时,尚是忠义候的司马岚举荐官员前来东海监视东海水师,自然也是摸准了先皇帝的心思。
东海形成的格局,也便是东海水师用来威慑和监视东海世家,而东海刺史则是在背后盯住东海水师,形成一条互相掣肘的锁链。
“淮南王已经自尽,朝廷自然也就不必担心金刀澹台家再与淮南王有什么关系。”齐宁轻声道:“不过陈大人既然是镇国公举荐过来,听从镇国公的差遣,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镇国公派人送来的信函,比侯爷早上一天送达。”陈庭低声道:“其实镇国公倒也什么恶意,他只是令下官注意侯爷的动静,若是侯爷在东海擅自调兵,下官.....下官定要弄清楚调兵的缘故,如果不到迫不得已,希望下官劝谏侯爷不得擅自调兵。此外也是让下官弄清楚,大都督之死,到底是什么缘故。”
“这就对了。”齐宁笑道:“所以这次向朝廷上折子,陈大人当然也要秘密给镇国公送去一封书信,将这里的事情向镇国公禀明。”
陈庭立刻道:“侯爷,下官今日前来,也正是为此事而来。”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呈过去:“这是下官连夜写出来的折子,侯爷请过目,不知道是否可以这样呈报?”
齐宁并无接过,笑道:“陈大人,我也知道,向朝廷上折子,是私密之事,不方便被第二个人看到,我若是看了你的折子,这.....于理不合吧?”
“不会不会。”陈庭苦笑道:“此番事情十分复杂,不瞒侯爷,下官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理清楚始末,这道折子若是有了差错,反倒是不妥,所以下官恳请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