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书同脸上一片血红,双目就如同吃人一般,双拳握起,浑身发颤。
花想容吃吃笑道:“这样看起来,倒像个男人,只可惜中看不中用,骨子里还是废物。”似乎不屑再与韦书同多言,看向齐宁,笑道:“锦衣候,你以为韦书同不知道我来路不明吗?他为了我,连他的老婆都不要了,你以为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齐宁冷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想告诉你,可是我若告诉了你,你就必死无疑。”花想容叹道:“其实我现在还不想让你死,但别人要不要你死,我却管不着了。”
齐宁却是淡然一笑,道:“你要我死,有那本事吗?”
齐宁方才一试身手,心里便即明白,这花想容的轻功虽然极高,甚至有一种古怪的功夫让自己恍惚失神,但除此之外,这少妇的拳脚功夫并不如何。
花想容媚笑道:“侯爷放心,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取你性命,你跑也跑不了的。”忽地双臂一展,已经如同一片云彩般跃下墙头。
齐宁往前走出两步,韦书同却已经厉声叫道:“来人!”
“不要喊了。”齐宁沉声打住,“人来了又如何?韦大人觉得你手底下的人能追上她?”
花想容轻功了得,此时又是深夜,想要追上她,实在困难。
韦书同咬牙切齿,目漏凶光,齐宁冷哼一声,道:“韦大人,这女人到底是何来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韦书同脸色难看,却还是拱手道:“侯爷,下官哎,一言难尽!”
齐宁淡淡一笑,转身往屋里走过去,韦书同犹豫一下,也跟着过了去。
进屋之后,齐宁径自坐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她是什么来头?”
韦书同犹豫一下,才道:“回禀侯爷,其实其实她是一个戏子。”
“戏子?”齐宁皱起眉头,暗想这世道竟是戏子多作怪,盯住韦书同,韦书同解释道:“去年下官过生日的时候,不少官员前来道贺,蜀王也是登府道喜,下官下官知道蜀王喜欢听戏,所以!”
齐宁笑道:“韦大人倒是善于投其所好。”
“侯爷,那李弘信是西川的地头蛇,虽然名义上退居幕后,但在西川依然是树大根深。”韦书同摇头叹了口气,在边上坐下:“下官身在西川,说是西川刺史,可是如果李弘信从中刁难,许多事情也难以办成。”顿了顿,才继续道:“当时随便找了个戏班子,这花想容就在其中,下官也是一时糊涂,所以所以将她留下。”
他话声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响起,齐宁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韦书同吓了一跳,却见到齐宁手臂伸出,手上已经亮出那面金牌,冷笑道:“韦书同,在本侯面前,你还含糊其辞,本侯问你,蒹葭馆行刺,你是否参与?”
“下官下官没有!”韦书同变了颜色。
齐宁冷声道:“蒹葭馆行刺,李弘信使了苦肉计,最终的目标就是本侯,本侯没有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侯爷侯爷何出此言?”韦书同瞳孔收缩。
齐宁淡淡道:“你当本侯年纪轻轻,所以可以任意欺瞒?”盯住韦书同:“刺喉客事件,真相到底是什么?”
韦书同皱起眉头,道:“侯爷,下官下官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刺喉客刺喉客乃是最近在成都四处行凶的刺客!”
“刺喉客只是为行刺本侯编造出来的故事而已。”齐宁淡淡道:“你莫要说你不知道。韦大人,本侯此前已经提醒过你,你是朝廷派来的人,头上只有一片云彩,那就是皇上,背后只有一颗大树,那也是皇上。”
韦书同忙道:“下官明白。”
“你不明白。”齐宁摇摇头:“你若明白,就不会和李弘信狼狈为奸坑壑一气。”韦书同变色道:“侯爷,下官”不等他说完,齐宁便抬手止住,冷哼一声,“你不必辩解,本侯这次到西川,是来救你。”
“救我?”韦书同一怔。
齐宁靠在椅子上,缓缓道:“其实韦大人心里比我更明白,你已经是站在了悬崖边上。先帝让你前来西川,便证明韦大人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许多事情的门门道道,你看的应该很清楚。”目光一寒,“前天晚上在蒹葭馆被行刺,你近在咫尺,莫说你看不出端倪。”
韦书同额头微冒冷汗,神情也有些慌乱。
他是西川大员,本该老练世故,但此时面对齐宁这样一个年轻人,却觉得这年轻人的一双眼睛宛若看透了他的心肝,有些渗人。
“我只问你一句,离开了朝廷,离开了皇上,韦大人会是怎样一个下场?”齐宁淡淡笑道:“韦大人,不管你与李弘信走到哪个地步,也不管是你在利用他还是他在利用你,又或者你们互相利用,有一点你心知肚明,你的地位,来自于朝廷,李弘信看重你的价值,或许也正在于此,如果离开了朝廷,你就什么都不是,而你也就失去了李弘信的利用价值不要想着他会将你当做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