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驶过大片大片被白雪覆盖的荒野,车前挂着的铃铛叮咚响个不停。
姩姩第三次从睡梦中醒来,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噔、噔。
“苏小姐,宋家村到了,外面冷,王爷请您注意保暖。”
是谢长薄的侍从来提醒。
姩姩睁开朦胧的眸子,吩咐青芝:“记得围上面巾。”
“小姐,要不您带上帷帽,这个防风效果更好。”青芝建议。
“不用,带上面巾就好。”姩姩将古代版的口罩戴在自己脸上。
一会儿下去估计就要看诊,带着帷帽太不方便了。
姩姩扶着车辕下去。
车队在村口的位置,村口的位置守着身穿黑色甲衣的士兵模样的男子,姩姩心中了然,这大概是谢长薄手中的飞麟卫,原书中这支军队是他称帝的重要辅助。
她移开目光,目之所及是一片低矮的房屋,像风烛残年的老人,矗立在一片霜雪之中,村子边是大片大片被雪覆盖的荒地,白得晃眼,让人心慌。
古代底层百姓的真实生活仿若一把尖锐的刀,戳开了姩姩一直以来侥幸的心理。
她原以为自己穿到虐文女主身上已经够倒霉了,现在心底涌上的却只有庆幸,幸好,她是苏家的小姐,而不是某个村子里不知名姓的女孩。
“苏小姐,请来这边。”侍从引着姩姩到村口修建的祠堂走去。
这是村里唯一修建的看得过去的建筑,是用砖瓦垒起来的,院里是用青砖铺就的地面。
青芝在一旁给姩姩撑伞,姩姩走进屋里,谢长薄正坐在主位,旁边坐着一个瘦得几乎要脱相的中年男人。
陆大夫也在一旁坐着。
“王爷。”姩姩进屋行礼。
“正好,”谢长薄笑吟吟地跟身边人介绍,“苏小姐是本王请来辅助看诊的女医,一会儿不妨让她先看看。”
中年男人看着走进来的戴着面纱,眉眼精致漂亮的少女,愁苦浮上他的面容。
“王爷,老宋我不是不相信您,就是……”
“苏小姐是温阳郡主的女儿。”谢长薄打断他的话。
“温阳郡主?”老宋瞪大了眼睛,原本因为瘦削显得大的双眼这下更是和铜铃似的,“苏小姐,您是郡主的女儿?”
他激动地甚至站起来就要往姩姩的身边走,又被侍从挡下。
“他怎么了?”姩姩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老宋曾经受过郡主的恩惠,”陆棋温和地笑笑,眸子里带着些怀念,“郡主曾经跟着师傅一起在陇西一带行医,大概是那时候遇到的。”
“陆大夫,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呀?”姩姩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她之前就觉得陆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在原书里这个陆大夫也总是想办法帮女主。
“温阳郡主是我的师妹,”陆棋语调里是满满的怀念,“所以苏小姐,我和王爷都相信你一定能够帮上忙。”
他说着眼神又坚定起来。
姩姩看得眼皮一跳,温阳郡主在这本书里根本就是个隐藏人物,她之前都不知道原主的娘还有这种能耐。
怎么这些人听见郡主名字就跟见了神一样。
“苏小姐,请随我来。”谢长薄率先从椅子上起来,那椅子腿摇摇晃晃的,看得人跟着操心。
几人从祠堂里出来,由老宋带路往村里临时搭建的医馆走。
“村长生病没了,村里辈分大的老人几乎都没能扛过去,这才轮到我来招待王爷,”老宋一边走一边叹气,“也不知这疫病什么时候是个头,都死了好多人喽。”
“疫病?”姩姩挑眉,故意在谢长薄旁边强调。
“若直说是瘟疫,恐怕会引起周边百姓恐慌,到时收不住场,所以本王说是中毒,还请苏小姐保密。”谢长薄半点不慌,在一旁解释道。
“既然知道是瘟疫,你们都不戴口罩,也不怕被传染啊。”姩姩奇怪道。
既然谢长薄他们明白这是瘟疫,那不做任何防护,就显得十分奇怪。
“防护?”谢长薄若有所思,他看着姩姩脸上的妃色面纱,“就像你脸上蒙的面纱吗?”
“是啊,”姩姩点头,怕他怀疑她提前知道,又补了一句,“原本是为了保暖,现在正好能阻挡疫病传播。”
“苏小姐,此话怎讲?”一旁的陆棋也惊讶地询问。
瘟疫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天罚,传染的方式千奇百怪,怎么会有捂住口鼻就能阻挡传染的说法呢。
姩姩此刻也有些懵逼,戴口罩不是隔绝传染的基操嘛,原来古代人不知道吗?
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人身体里与外界接触最多的就是口鼻,瘟疫要侵入身体,总不会是根据感觉入侵,所以肯定是从能进入的地方进去,我们只要防住这些地方,疫病染上的概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