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闻言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低头处理宋菁的伤口。
只见另一边的忠勇侯见状大跨步走了过来,“怎么?你聋了吗?”
他早就因之前的事心存怨恨,此时更是借题发挥。
“我儿伤得厉害,快过来看看!”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江鹤鸣好端端站在空地上,除了有些狼狈并无异样。
宋菁眼见着谢司宴脸色更为阴沉,又猛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霖峰。
霖峰顿时心神领会,跨刀一抽挡在了几人身前。
“侯爷请自重!”
忠勇侯被拦住了脚步,脸色漆黑。
“好一个奴才!”
他冷嗤一声,视线越过他看向了谢司宴。
“一个小太监的命,竟然比我忠勇侯府的公子还要金贵。谢掌印的威风,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此时,太医终于处理好伤口,颤抖着系上了裹帘。
宋菁收回隐隐作痛的手,对面的谢司宴这才沉着脸转过身子,看向和霖峰紧贴着的忠勇侯。
他身材魁梧,虽没有霖峰身材高挑,但瞧着周身的气势却更胜一筹。
“侯爷的威风也不遑多让。”
谢司宴声音沉得厉害,一双瑞凤眼紧紧盯着忠勇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今日宋菁只是伤了,我暂不与你多计较。若再纠缠,别怪我直接要了令公子的命。”
冰冷的声音叫在场所有人皆是浑身抖了三抖。
宋菁一颗心也跟着颤了颤,却比旁人多出了两分异样。
忠勇侯却丝毫不怕,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你敢!老子是忠勇侯?!”
“忠勇侯又如何?”
谢司宴冷嗤一声,言语间,竟是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
忠勇侯被气得胸膛起伏,一张脸憋得涨红。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谢司宴径自转过身,单手护着宋菁往出走。
“不许走!”
忠勇侯气急了,随手抽出了身边禁军的佩刀,纵身一跃挡住了谢司宴的脚步。
霖峰见状也紧随其后,挥剑挡在了谢司宴的身前。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一直看戏的秦阁老终于开了口。
“忠勇侯为国报效,谢掌印总得给他几分薄面。”
“薄面?”
谢司宴只冷冷瞥了一眼秦阁老,便收回了视线。
“霖峰?”
“属下在!”
“回宫!”
众人闻言皆是神情一震。
秦阁老刚出言调和,谢司宴便要回宫,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而且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太监受了伤,夏狩这才刚刚开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将目光落在了秦阁老身上。
秦阁老此时脸色也有几分难看,一双鹰眼紧紧慑住谢司宴的身影。
“谢掌印……这般不给老夫面子?”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焦灼了起来。
宋菁觉得有些不妙,轻唤出声:“爷——”
可刚张嘴,谢司宴便打断了她的话。
“除了皇上,没人能拦得住我。”
他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
话音刚刚落下,霖峰手中的剑已经挥了出去,只两剑便将忠勇侯劈得连连后退。
他提剑去挡,但奈何根本不敌霖峰,踉跄着退到了一边。
“你个阉人!”
此话一出,宋菁和霖峰同时变了脸色。
可谢司宴却面色不变,拥着她有些发僵的身子,一步步退到了大门口。
宋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
直到将南海子乱成一锅粥的场面抛在车后,她僵住的脑子才渐渐恢复一丝清明,悄悄用眼角瞄了一眼谢司宴。
只见他盯着自己的伤口,嘴唇紧紧抿着。
伤口忽然一阵蜇得慌,宋菁忙垂下了头。
她想不通,谢司宴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这本来就是计策中的一环……
但若是事前准备,又是为了对付谁?忠勇侯吗?
他又是怎么确定,自己和侯府公子一定会起冲突呢?
马车颠簸,起起伏伏中谢司宴一直不曾移开视线。
宋菁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一丝懊恼,试探道:“爷,都怪小的……咱这么就走了,不会有什么事吧?皇上那里……”
谢司宴闻言看向宋菁,视线相撞后又迅速垂下双眼。
“无碍,万岁爷也该学着独当一面了。”
他语气平静的厉害,目光又落在了她半举着的胳膊上。
“伤口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