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厢狭小颠簸,宋菁跪在地上,头顶时不时撞到谢司宴的膝盖。
偏两人好似没有感觉,视线纠缠在一起,久久不曾分开。
最后还是谢司宴开了口,“还用我救命?”
宋菁这才回过神,见他眼神犀利还带着冷意,垂下视线向后挪了一下身子。
“爷愿意帮我?”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情况下碰见谢司宴。
想起他曾说过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宋菁眼神暗了一下。
看来自己得想其他办法了,谢司宴不会帮她的。
可没想到他只是冷冷收回视线,“那还要看怎么救。”
宋菁猛地抬起头,面上登时便露出讨好的笑。
“爷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让小的在您这儿躲一会儿就行!”
谢司宴目视前方,透过被风吹起的帘角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神武门。
“后果自负。”
他冷着一张脸,说着还收了下腿。
宋菁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倒是觉得身前没那么挤了。
可就在这时,轿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紧接着,轿子便猛地颠簸了一下。
宋菁没有准备,被一下撞倒在谢司宴的膝头。
而谢司宴只是稍稍歪了一下身子,便感觉膝头忽然多了一个喷着热气的头颅。
夏日多着薄衫,宋菁的气息透过布料渗透到谢司宴的膝头上,仿佛一团火焰炙烤着他的皮肤。
颠簸还没停下,两人的身体不断触碰、摩擦。
谢司宴忽然觉得轿厢内闷热得厉害,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他紧紧盯着膝头上那双掺着水雾的眼睛,只觉心头袭来一股燥热。
可那双眼睛的主人,眼下却怕极了。
谢司宴好像生气了。
他眼睛一下都不眨,直直看着自己,还带着叫人读不懂的情绪。
宋菁隐隐感觉到,可能和两人的碰撞有关系。
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啊!
轿内的气息诡异极了,两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在没多久,颠簸终于停下了。
宋菁长长松了口气,又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听到外面的声音。
“什么人!停下检查!”
她面上一慌,忙回头看向谢司宴。
谢司宴神色又恢复了淡漠,冷冷看着外面并不说话。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此乃司礼监掌印轿辇,为出宫主持勤王丧事,尔等休要放肆!”
出宫?
宋菁瞪大了眼睛,看向神色淡漠的谢司宴。
忽然明白了他刚才那句“后果自负”,是什么意思。
可她已上了轿子,眼下外面还有禁军。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下去了。
宋菁暗地里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有人装神弄鬼暗算高公公,小的们正奉命搜查。冲撞了谢掌印轿辇,实属无奈,还请掌印海涵。”
禁军领队躬身拱手,言罢看向说话的轿夫。
轿夫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轿里的人。
领队见状心里重重跳了一下,见里面的人久久不曾说话,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怀疑。
直到他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时,轿里才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走吧。”
领队脚下一顿,忽然庆幸自己没有迈出那一步。
直到轿子过了神武门出了宫,他才收回视线。
“接着搜!”
模糊的声音透过木板传到宋菁耳朵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轿厢内的诡异气氛早已消散,谢司宴闻言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察觉到视线,宋菁缓缓抬起头,不好意思又讨好地笑了。
“让爷见笑了。”
谢司宴无所谓地收回视线,“你也知道害怕?”
宋菁提起衣角擦去额间的汗珠,“小的俗人一个,当然知道怕了。”
“俗人?敢扮鬼吓人的俗人?”
宋菁闻言一愣,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想起自己不久之前在文华殿说的话,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爷这话打哪儿说起?”
这话说得心虚,谢司宴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
宋菁忙岔过话头,“爷,您怎独自一人出宫了?霖侍卫呢?”
想起这几日朝堂中的争辩,她自顾自地说:“贵州巡抚不安分,他是去处理这事儿了吧?”
许久不曾听见宋菁的自说自话,谢司宴蹙了蹙眉头,又极快地松开了。
可宋菁却并没有停下,“那您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