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给我吧,我来接。”萧行朝姚冬伸手。
姚冬犹豫着给还是不给。
给我吧。?[(”萧行往前两步,“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给我手机吧?让我当缩头乌龟?”
“可是……”连姚冬都没做好面对这一切舆论的准备。
“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你们的身后,到最后还是我自己来解决。”萧行比任何人都清楚大伯家的作风,“他们不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非常难缠,你以为我躲得了么?我要是躲得了,我爸的赔偿款就不会被他们拿走。我自己面对就行,都习惯了。”
“我不要你,自己面对!我不习惯!”姚冬生出一股寒意,席卷了小腿再到上身,直往他的心口里扎,“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一个人!”
他顿了顿:“现在你有,我了。”
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决得令人误以为这边在吵架。酒店大堂的路人纷纷看了过来,队员们大部分也是刚刚打开手机,姚冬用一种不肯让步的姿态站在萧行的面前,像一个守护者。
只不过这个守护者来得有点晚了。
对不起啊,自己来得太晚了,为什么明明和大萧认识那么早却没有保护过他?姚冬并不敢想什么设身处地,这个词太难去处理。他的家庭和出身注定无法设身处地,单单是“缺钱”这一项就感觉不到。
自己一出生就有百万现金的百天照,阿妈用珊瑚给自己做玩具,阿爸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家里的第二个牧场。钱是什么?姚冬从没认真考虑过,他只知道这是随手就来的东西,只要用就能有,源源不断,取之不竭。
那为什么不在认识大萧的那年就给他一百万呢!这一百万能让他少受多少苦啊!
为什么自己这么傻!这么迟钝!
姚冬被华建国的忽然出现搅得头痛欲裂,他自认为的坚强和坚固只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无论是面对齐天还是俱乐部都可以,赌上生命和名誉都可以。可这层壳子轻而易举被击碎,原来他的软肋在大萧的身上。
他不能接受这个人被污蔑,更无法忍受他的痛苦发生又无能为力。
“给我,手机给我吧。”萧行从没觉得姚冬这样难沟通,站面前像石雕像,“你听话,手机先给我。白队大老远打电话过来,你好歹让我听听他说什么。”
手指尖冰冷,回血的感知变成了实打实的温度传递,姚冬的掌心缓缓热起来,勉强调动了小臂把手机递过去,队员们已经先一步把他们围住了,姚冬像是浑身力气一懈劲儿,往后靠,瞬间靠住了唐乐意。
“你先坐会儿吧,小老弟,你脸色很不好。”唐乐意将他扶到沙发上,还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萧行也坐了下来,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
“喂。”他开口干涩极了,像小时候那趟,忽然失去亲人,上了大火,一个月都没说出声儿来。
“小冬怎么了?”白洋虽然不在现场可是从听筒里听出不对劲,“他现在有些激动,你们有什
么话缓缓地说,别激着他。”
“他有点冲动。”萧行低下头。
“他冲动你们拦着,你现在怎么样?”白洋更加关心的是萧行,毕竟当事人才是风暴中的受害人。
“我现在也挺冲动,什么都想干。”萧行拧开一瓶冰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但无济于事,浇不灭他心里的这把邪性的火。
“那就什么都别干,听我们的。”白洋温声劝道,“大萧,虽然我知道我们这些局外人说什么都有些徒劳,可是你要相信我们。”
萧行将那最后一口水喝光,半信半疑地说:“我相信大家,相信每一个想要保护我的人,我只是不相信公道。”
“……你别这样说,这些年你是过得太苦了,我理解。”白洋心里好多话,可说出来只是三言两语,“你要相信,苦日子过完了,好日子就来了。”
“我相信啊,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怎么过的。”萧行反而笑着劝白洋,“白队,学校那边现在什么态度?”
他问完之后所有的队员都围了上来,一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打听领导的看法。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因为运动员有独特的社会属性,很多时候他们不能擅自发言,一旦说不好就会被上升高度。而学校愿不愿意保护一个人就看领导的看法,少了这层保护会难办许多。
“学校的态度当然是尽最大的力量保护你,包括你的个人隐私。这也是我打电话的主要意图,你不要去回应他们,因为你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白洋站在学校的角度上来说,“学校会马上发通告,要求营销号不能打扰你,并且先替你接待一下你大伯,稳住他。然后对外宣称你们的手机已经被队里收了,你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只能先比赛。”
“那比赛之后呢?”萧行也豁出去了,“比赛之后他要是还来找我,我不会再对他这么客气。之前我一直不愿意把家事往外说,是因为我受够了被人指指点点,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