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表面上说对她和娘亲好,待她如亲妹,那怎么不替她还清娘的债,每次往家里只寄那么点银钱。
她看这徐府颇为气派,她这少夫人对家人却如此吝啬,还害的她背上了人命官司。
如今她入了徐府,就会有银钱。而且徐家跟县官有交情,到时她砸大把银子给县官,再带上徐家人的身份,那人命官司定能揭过去。
她不能离开徐家。
南莲花心思百转千回,南荨却轻笑了声:“莲花啊,姐姐明白了,往后你便在徐家好好待着吧,徐老夫人还是颇喜欢你的。往后就别再靠近徐正了。”
南莲花乖巧点头。心中不屑。她南荨不讨老夫人欢喜,但她能讨得徐老夫人欢喜呢。徐老夫人可是说了看她如看亲女般亲切。还说若不是正儿喜欢她,徐老夫人便要认了她做义女。
思及此,南莲花心下稍定,这徐家当家之人还不是徐正,徐老夫人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瞧着南莲花笑着点头的模样,南荨笑她天真。如今过继了孩子过来,南莲花肚子又迟迟没动静,徐正又不愿再装那温柔体贴的模样,她今后还会有多少天好日子呢?
彻底入了夜,南荨独自一人卧于寝房,没了那徐正的污糟气息,满室静谧,舒心异常。
而另一处的言戏馆,正乱作一团。
原是那王老二的疯妹子王小妹的夫家找上了门。
她那夫君“李麻子”上来就揪住人的头发,一路拖行。
王小妹如今疯疯癫癫,当即痛得大哭,不似以往那般咬牙忍受,甚至咬了人一口。
那李麻子当即怒了,对人劈头盖脸地一顿痛打。
哭喊声,叫骂声很快吵醒了言戏馆中的人。
最先发现的是赵招弟,赵招弟一见这副场面,当即挺身而出,小身板站到了打得酣畅淋漓的壮汉面前:“你是谁,这王小妹如今是在言戏馆干活的,你不能随意带走。”
“干什么活?钱没挣一点儿,还敢自己偷着藏着。”李麻子左手攥着从疯女人身上搜刮的几块铜板。
赵招弟唯恐他再打人,伸手去扶那王小妹。
却被人拦住了。
李麻子贼眉鼠眼,语气不屑:“你算哪根葱。老子教训媳妇,轮得到你管。别说我今儿打她几下,便是磋磨死了你也管不着。”
赵招弟脸色阴沉,可她,确实是个外人,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
周围想要上前帮忙的女子也都顿住脚步。
王小妹呆呆傻傻,现在不挨打了,便在一旁痴痴笑。
李麻子嫌弃啐了一口:“妈的,真晦气。现在这副模样还不知道会不会洗衣做饭,下田干活了。”
自这疯婆子走后,他娘一直在外给他想法子讨小老婆,那些个眼皮子浅的货竟看不上他。全是些爱慕虚荣,贪财的肤浅女人。
没人给他全家干活,这日子有些难过,这王小妹如今还算有些用。
言戏馆的大门开了又关。
院子里众人沉默,眼神无一不带怜悯。
次日南荨来了言戏馆便立即听闻此事。而在此之前,那之前替南莲花卖金银首饰的丫鬟告知了她那些被换来的银钱全给了一个带着疯女人的男人。
南荨心中已有模糊猜测 这男子恐怕装破了南莲花的秘密吧。
看样子,王小妹的夫君便是突破口。
“师妹,你不知道,那王小妹多可怜,5岁就被卖给人做童养媳,什么苦都吃,她那该遭天谴的夫君可恶至极。”
“昨晚你没看见,那男人是将人往死里打,根本不留手。偏那可怜姑娘,人又呆傻了,怕是更不知反抗了。”
赵招弟声音染上了哭腔。
南荨心里也不是滋味,那日王小妹怯怯干活的身影还在她脑海中。
赵招弟有一句话说错了,那人不会遭天谴,但一定会付出该有的代价。
南荨回府又书信一封给了陆时衍。
飘香楼二楼,陆时衍看着手上的信,对那草字看着看着便顺了眼。
他没找错人,这姑娘办事效率比他想的要高的多。
“公子,徐府的徐老爷近日经常在一矿场与人往来,应是生意往来。但矿山被围了起来,不准他人进入,暂时不好往里打探。”
“另外,徐少夫人近日往府中要过继一子。”
“徐少夫人夜里放那徐家独子去外找小倌。”
“除此以外,徐府并无什么事。”
人退下后,陆时衍独自倚在墙边,神色不明。
过继一子,她不愿和离吗?找小倌的男人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