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也断了。见事情僵持在此处,她便让魏迟先回到书院准备考试,自己也安分下来,依然按照旧日里的习惯例行晨昏定省。
孟挽涟待她更是小心谨慎,只是明里暗里的设防比从前更重,吉光觉得有些束手,便暂时按下不查。
一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时候。
平南公府支系庞杂,收礼送礼都如流水一般,门外的车马自八月初开始便络绎不绝。
吉光既要记录下来各府各家的礼,又要想好如何回礼。
有些门阀世家比魏府还要大,同一府第或许有五六房,这又是更多的人情世故。
这一日,魏迟结束了封闭考试,散学回到家中,刚要推门而入,却看到吉光累的趴在榻上,朝云正在给她按腰。
朝云手心里握着一个巴掌大的琉璃胭脂盒,里面装着乳色香脂,只见她指尖儿蘸满,撩开吉光的后腰,缓慢地用体温化开,慢慢在她腰上揉搓。
那雪白的腰肢不盈一握,微微凹陷出完美的曲线,顺着褪下的衣衫往下看,几乎隐约可见那珠圆玉润、恰到好处的丰腴……
朝云听见动静,转头一看,惊呼道:“姑爷回来了——”
魏迟浑身一震,猛地背过身去,吞吞吐吐道:“我先去练武,朝云,继续按。”
说罢,他脚下生了风一般走到水缸旁边,往身上浇了一瓢凉水才冷静下来。
吉光听见动静,红着脸爬起来,将衣服披好推门出去,远远望见魏迟双手撑在水缸边上,便道:“那水是沐浴用的,你要喝的话,屋里刚让丫头们沏好茶。”
魏迟偷看了她一眼,又将头转回来:“我不爱喝滚水。”
“谁告诉你是滚水了,是凉茶。知道你要回来,专门让人冰镇在井水里的。”
“我不爱喝茶。”
“你上次回来还说雾山白茶极好。”
“……”
魏迟脸上的红晕终于渐渐褪去,转过身来一步步磨蹭着回到屋中。
吉光转身在桌边坐下,见他还站在门口磨蹭,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杵在那儿作甚?坐。”
魏迟犹豫片刻,两只手垂下来拽着一个耷拉的书袋,遮遮掩掩不肯示人。
“你上学居然还会带书袋。”吉光有些奇怪,站起来伸手去夺,谁知他死活不肯撒手。
吉光愈发觉得他古怪,谁知双眸无意往他裤腰革带之下一瞧,顿时面红耳赤,立刻将他的书袋撒开,红着脸转过身去不理人。
魏迟愈发窘然,闷头朝外面要了凉水,自己抱着干净衣服进去洗澡。
吉光不由地有些懊恼。
魏长渊今年实岁十七,虚岁十八,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如今就这样一同起居,她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没一会儿,屏风后面的水声停了。
他神色如常地走出来,发丝源源不断地往下滴水。
看见吉光仍在这儿坐着,他便也坐在她旁边,低头不语。
吉光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方干净的宽大绵帛,叠得四四方方地,站起身来帮他擦头发上的水滴。
她抬起手臂时,酥腕上散发的花香渐渐涌入鼻腔,魏迟偏过头,眯起一只眼:“疼。”
吉光以为是缠住了他的头发,忙将动作放得轻柔了一些,余光却瞧见他嘴角狡黠的笑,立刻明白是被他欺瞒了,立刻将帕子丢在他身上:“你自己擦。”
魏迟不说话,自己将帕子捡起来,一声不吭地擦起头发。
直到他开始自己整理头发,吉光才看不下去,伸手拿过梳子帮他梳。
魏迟看见桌上摆的香脂,不由地想起方才的情形,勉强才按下心绪,正色道:“家中这些事,交给小娘来做也是好的。”顿了顿又道,“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去提。”
吉光红着脸道:“哪里有麻烦长辈去做这些事的道理,左右我也忙得过来。”
“书院放假到八月十六,我与你一起。”
吉光笑道:“你专心温书练武便好,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这次在书院排名多少?”
“九十八……”
“书院似乎一共只有九十九人,第九十九名是谁?”
“纪临……”
“……”
吉光叹了口气,想起前世魏迟也考得并不好,还是魏老太爷拉下一张老脸为他求了一官半职。
她转身去书案上捧了一叠书过来,放到魏迟面前:“书院的排名考试倒也罢了,明年二月便是春闱会试,从头开始学肯定来不及了,但能补一点是一点罢。”
魏迟看了一眼她的书,不由地眼睛一亮:“实战兵书?”
“难不成你不想选武考,要去学文?”
“只是……”魏迟犹豫道,“老头想让我考文试,送我到书院,也正是为了文试而考虑的。”
吉光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