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语气笃定,“原本你来我家就是一个人,若我都不站在你这边,无论如何都对你不公。”
说罢,他忽然又垂下头:“我知道我们只是假夫妻……”
吉光心中微微一动,只好点头:“我知道。但母亲若是指责我什么,你先忍住不要反驳,行吗?”
魏迟犹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等到了东院,果然是一场鸿门宴等着他们。
不知是魏家自己人,连孟启珩父女也在。
只见老国公爷坐在上位,一言不发,似是对孟挽涟造的势有些不满。
孟挽涟却毫不在意,只是看见吉光和魏迟相处如常,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她很快便平复好心情,脸上微笑地招呼他们:“长渊心里果真还是放不下吉光,这半夜便专程跑回来了。”
魏老太爷看了他们两眼,无奈地望向孟挽涟:“这些小辈偶尔有一二玩心重的也是难免,只要大事上不耽误也就罢了,你可多加管教,却不必箍得太紧。”
孟挽涟低眉顺眼:“公爹说的是。”她抬眼看了一眼吉光,脸上有些为难道:“虽说如此,可我魏家的儿媳到底还是在京城得脸的人,这半夜去外面过夜的事,终究还是不妥……”
孟玉枝嗤笑一声。
东院里的奴婢婆子们原本就在窃窃私语,听了这话更八卦了起来,在下面交头接耳地没完。
吉光垂着头未曾动摇,只见魏迟却先一步上前欲申辩,吉光伸手拉他一下,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魏迟见状,按下心中的起伏,一声不吭地停在原地。
孟挽涟只道魏迟不知此事,更是大肆渲染了一顿,惹得魏老太爷黑起一张脸。
吉光看了看魏迟,虽面儿上没有什么情绪,可他的手腕却崩得紧紧地,情绪似是已到极限。
在魏迟耳畔说了这么久,她不信此时的魏迟仍旧对这个继母有着足够的信任和耐心。
想到此处,吉光分毫不慌,面儿上露出极为恬淡温和的笑意:“大夫人恕罪,我昨日确是去了鼓楼街不错。”
众人哗然,皆不可思议地望向她。
“鼓楼街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会不知吧……”
孟挽涟盯着她看,心里无端恐惧起来。孟挽涟的目光四下游离着寻了一趟,并没有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心里的波澜愈发起伏得厉害。
吉光不睬众人,唯独看着她道:“大夫人在找什么呢?”她顿了顿,“是不是在找一个小厮?”
孟挽涟浑身一震。多年的城府让她勉强按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倒是你多虑了,我找小厮作甚。”
吉光笑道:“也对,大夫人身畔的忠仆比比皆是。我方才请娘家兄长前往春和坊,拿下了一名偷偷外出吃酒的小厮,眼下正押在院外。不如拉进来,请大夫人发落?”
还不及孟挽涟说话,门外面便进来一双侍卫,押着一个被困得严严实实的小厮进来。
孟挽涟面色发白,猛地站起身来看向他。
吉光牢牢捕捉着她脸上的神色,笑道:“看来大夫人是真认得他。”
还不等她说话,魏长锦先开口了:“这不是东院侍奉的小厮吗,怎么捆得跟粽子似得。”
孟挽涟狠狠瞪他一眼,魏长锦吓得不吱声了。
吉光冷笑:“二弟说的不错,这就是东院在侧的小厮,是大夫人专程派去与鼓楼街暗坊里的人传信的线人。”
魏迟一双眼牢牢盯着孟挽涟:“如此说来,母亲一早便知道吉光会去鼓楼街?还是说……”
孟挽涟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
魏迟缓缓道:“还是说母亲,根本就是故意引诱吉光去的鼓楼街?”
孟挽涟抖着手,强颜欢笑道:“长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孟启珩闻言亦站起身,宽慰长渊道:“你这孩子,你母亲对你好不好,你心里还不清楚么?她这些年,何曾亏欠过你?”
魏老太爷只是静静坐在高台上,仿佛入定了一般一言不发。
孟玉枝轻哼一声:“长渊哥哥从前不是这样的,要怪就只能怪有些人从中挑拨……”
众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吉光身上。
魏迟冷冷道:“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力……倒是你们,口风倒是如出一辙。”
孟玉枝皱眉道:“到底去鼓楼街的还是嫂夫人。嫂夫人婚前名声再如何倒无干系,可婚后毕竟还要顾及国公府的面子,长渊哥哥为何包庇她?”
魏迟脸色一冷,盯着孟玉枝的脸走近了几步:“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孟玉枝看着他眼里的寒气,忍不住往后退几步,颤声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孟启珩也有些看不下去,喝道:“长渊!”
“舅舅不必担心,我只是想提醒玉枝妹妹,我会无条件偏向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