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看,到底看她面色红润,又看平南公府如此注重这位孙媳,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恰逢李慎在家,李孝悌请了魏迟,三人一并留在前厅喝茶。而吉光则跟着母亲一起回了后宅,拜见祖母,又见了几位旁支亲属。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见二府的长辈时,却听王隽和道:“你赵婶娘要带着女儿归乡,说是灏京城人多纷杂,不利于她教养女儿。”
“换个环境未必就能纠正李稚的习性。”吉光嗤之以鼻。
“你祖母心疼你叔父,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这几日又天天去磨你爹,让你爹去把她的榕哥儿从大牢里接出来。你父亲被逼得起了性子,一连几日没去看她。”
“李榕说到底也只是杀人未遂,再加上叔父的运作,或许用不了多久便真的会放出来。娘,要爹和兄长留心,千万不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出来。”
“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王隽和忿忿道。
“小姐,夫人,二小姐请见。”璎歌走进来,将几碟点心送到吉光面前,“这是夫人一大早起来做的,有好几样,都是小姐喜欢吃的。”
吉光含笑应了。
王隽和有些忧虑:“不知道这丫头又要跟你说什么,你不想见也罢。”
吉光挑了一个送入口中,“她来得巧,看在娘这盘点心的面子上,女儿见见她也无妨。”
王隽和闻言点了点头,借故出去,留给她们姐妹二人叙话。
数日不见,李稚仿佛清减了不少。她不再是以前那样娇艳的打扮,反而穿上了素衫,手腕上戴了一串佛珠,双目当中竟隐约能瞧出几分宁静淡泊。
她见了吉光,规规矩矩地行礼。
吉光见她这幅样子,谈不上有多恨,更谈不上有多么亲近。
虽然她知道李稚做过的许多事都有李榕指使,但那些事却是她自己真切沾过手的,吉光难以原谅她。
只是如今对她的态度早已没了初时的戾气,所以与李稚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两分:“妹妹不必多礼。”
“自从母亲无事以后,我便经常吃斋念佛,越是静下心来,越是觉得从前的自己荒唐无知。”李稚一张脸微微有些惨白,“加注在姐姐身上的创伤,我无法乞求原谅,但我愿意用余生赎罪,陪伴青灯古佛,日日为姐姐祈福。”
“这倒不用。你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再有害人的念头便是——”吉光顿了片刻,“奕王并非良善之辈,不要对他心存幻想。”
“灵芝绝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李稚咬了咬牙,“不管姐姐信或不信。”
“我信。”吉光点头。
李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中有感激之情汹涌而出。
“只要你不再作恶,我便信。”吉光补充道。
李稚垂下头,到底听出了她话中的生疏,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李稚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今日除了辞行以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姐姐。”
“何事?”
“从前……与秦箬素交好时,有时会与她一同出席京中贵女的小聚。”李稚迟疑地说道,“关于……魏家的小公子。”
“他啊。”吉光垂眸,啜了一口青茶,“他怎么了?”
“不知姐姐是否与他相熟?”
“魏家两兄弟同在一府,自然低头不见抬头见。”吉光按下了对魏长锦的厌恶之情,淡淡地回答。
李稚垂下头,翻弄着手中的帕子,“我也只是听说……这位魏小公子是早产儿,因而智力有异于常人,常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但因为魏氏也是一方门阀,平南公又是有功之臣,这样的话自然不会远传,只有一二知道内情的人知晓。”
“我与这位二弟平日不多见,偶尔相见也觉得他的智力无异于常人,或许是你多想了。这样的话,以后切莫乱说。”吉光淡淡道,思绪却早已翻涌了起来。
李稚点头称是,也说自己多想了,又讲了几句京中的趣闻,便与她告别。
吉光留在太尉府上,一直到日暮西沉才不舍地离去。
魏迟见她不舍,提议在太尉府住一晚,但她却另有打算,并未同意。
傍晚回到平南公府,吉光试探地询问道:“上次你将魏长锦打了一顿,没伤到他的脑子吧?若是耽误了前程,你母亲心里怕不是有了芥蒂。”
“他原本脑子便不好,我父亲和母亲都是何等聪慧的人,他也不知像谁。”魏迟沉吟片刻道:“有芥蒂也没办法,谁让他做出那等龌龊之事。若不是他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母亲素日待我又好,我非得打死他不成。”
“他是遗腹子,你看在先人的面子上怕是也不能伤他。”吉光喃喃道,“遗腹子呢……”
说到此处,魏迟倒是不言语了,想了半天才道:“若是我爹还在,怕是会第一个冲上去将他打个半死。”
“魏大将军去时你才三岁余,就已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