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感更像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且无远弗届,叫人感觉哪怕只是在他旁边坐着,也甚是舒服。
两人也算是半个旧识,茶过两盏,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徐例目光温切,看着送宋颜缓缓开口道:“不知宋小姐今日登门拜访所谓何事?以宋家与我的交情,小姐但说无妨,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徐某一定倾力相助。”
宋颜放下茶盏,笑了一下道:“还是瞒不过徐大人,我确实遇到一件事情,想请徐大人帮我出出主意。”
徐例点点头。
“那我也不瞒徐大人了。大人可听说皇上南巡的事情?”
“听说了。圣上很早便下旨筹备此事,是以我也有听说。”
“那大人可有什么法子,让皇上准许宋府的人随行?我实在思乡心切,想趁此机会回去看看。”
徐例看着她沉思了片刻,然后微笑道:“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好替她出主意,不过宋小姐就不一样了。”
宋颜一听他有办法,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成公去世之后,世家的事情皇上一向只问谢侯,凭你二人的关系,请他帮你在圣上面前说上一句,应该不成问题。”
“不行不行。”宋颜听罢连连摆手,“凭我二人的关系才不方便。”她实在不想再欠谢徽人情。
“那只有一个法子了。”
宋颜拧着眉头,有预感徐例接下来说的也不会是一个好主意。
“你直接去求苏大人。”
果然,她预判的不错。这条路她听了直接想晕过去。
谢徽她是不想欠人情,苏奕她更是惹都不想惹。
徐例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看不出她就是不想找这两个人才来找他出主意的?
宋颜腹诽,几分幽怨地看着他,嘴里嘟囔道:“亏我当初还看好你。”
徐例看着她无奈道:“小姐,你莫要难为鄙人这个五品小官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苏大人这段日子不去你府上了吗?”
他这么一说,宋颜确实感觉苏奕好像许久没有来宋府了。
“那你是不是也没去找过苏大人?”
宋颜点点头:“我没事找他干什么?”她躲他还来不及。
徐例用一副“你危险了”的表情看着她。
苏奕主动找你,说明你一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在他再次找你之前将事情快速处理干净,因为再见苏奕,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但是很少有人会见苏奕第二面。
因为如果轮到苏奕出手,他通常会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不过像宋颜这样的情况,徐例还是第一次见。
“嗯...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主动去找他。”
“那我不去会怎么样?”
徐例叹了口气,满脸写着“孺子不可教也”,叹了口气:“小姐”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朝中听过宋家讲学的人虽不多,但总要有几个的,再说以成公宽厚的性格,受过宋家的恩情的也数不胜数吧,众人均知宋家是奉命从临安迁移至此,岂能不知你返里之愿?那为什么竟无一人肯透露给你?你又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南巡的消息?”
宋颜听后低头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徐例,却仍有些怀疑地问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对我封锁南巡的消息?”
徐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问道:“你若是还不能做实心底的猜测,可以去问问现在京城中,除了谢侯,谁还敢替你办事。”
她明白了。
苏奕要用南巡这件事逼得她去求他。
她一瞬间难过得想哭。
这几乎是近十年的时光中,她距离临安最近的一次,再往后,朝内朝外变化诡谲,很难再有这样的大好机会。
满心期许落空,而最残忍的莫过于要宋颜亲眼看着机会如流沙从她的指缝间漏走,且要她自己张开手掌。
几度挣扎,宋颜终究咬牙放弃,心底的不舍和遗憾挥之不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如山的无力感。
宋颜恨自己的无用。好恨好恨。
徐例不忍见她如此,温声劝道:“我知道你不愿做有辱宋家颜面的事情,可就算你不想,之后如果宋豫入朝为官,也要过了苏大人这关,躲不掉的。”
宋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双手撑膝,低着头没有说话。
良久,她用被委屈与杀意染得通红的双眸看着徐例,沉声问道:“怎么世家中就没有人想办法将他推下台?”
徐例听完眼睛登时睁大了一圈,秀眉蹙起,手掌在她的嘴唇前隔了一段距离停住,然后谨慎地四下看了一周,见没人,才收回手,松了一口气,再开口,温和的语气中明显带着警告的意味道:“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宋颜自知此话若是传出去不仅容易招致杀身之祸,并极有可能牵连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