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对面的人仍然一副趁我心情好的时候赶紧坦白从宽的模样。她皱着眉头仔仔细细从月初到月末回忆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需要交代的事。疑惑茫然又变为委屈,她看向陆央珏,胆怯地想要对方给个痛快。
陆央珏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宋颜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整了,一脚狠狠踢到他的小腿上。
陆央珏看着她着急哈哈大笑,却在下一秒钟收起笑容:“不跟你闹了”,然后说了一句让宋颜目瞪口呆地一句话。
“温桓打算什么时候走?”
宋颜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他们精心谋划的事情被陆央珏如此轻飘飘地说出口,那么这件事情他到底知道多少?
“你不用想怎么骗我。”陆央珏嘴角一挑,不留情面的戳穿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是桓哥哥和你说的?”
“没有。”
“你偷听我们讲话?”
“没有。”
陆央珏颇有些得意地一一否定。
自那天温桓和宋颜聊过之后她一直守口如瓶,生怕出现纰漏,温桓也是个极为谨慎的人,此事牵扯极大,稍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他们这样保密,陆央珏又能如何得知?
陆央珏一副你猜也猜不到的欠揍模样笑吟吟地看着宋颜,任由她焦躁难安地推测。
宋颜知道陆央珏在等她的提问,他了解她,有她在,一定不会让事情出错分毫,他更了解她的是,她天生倔强脾气,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一定不会开口。
良久,在宋颜将所有可能性一一驳倒之后,失落感徒增,她极不情愿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伯父来找父亲说话,我偷听到的。”
宋颜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可以不相信我,除非你知道我有别的获取信息的途径。”
“温家知道,又不阻拦?”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央珏看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安慰道,“好了,刚刚吓你算我做得不对,等过几天你生日,我送你个好玩意。”
没有令宋颜失望,等到她生日那天,陆央珏果然送了她一个好东西。
他明明知道她走起路来不安分,偏偏送她一副佩戴即需限制步伐速度的组玉佩。原本她平日里嫌碍事,干脆连耳饰也不带,头饰也是钗多步摇少,最讨厌珠链子跑起来稀里哗啦的响声。
宋颜收到之后准备偷偷藏起来,不然家里嬷嬷看到定会要求她时时佩戴以作规训。谁知道这组玉佩嬷嬷还没看到,先被宋夫人看到,于是她自然没逃过每日佩戴的命运。
宋颜的组玉佩佩戴一月有余,每块玉上大大小小的裂痕不知道出现多少,不过好在她走路也规矩了许多。
组玉佩究竟如何使用,陆央瑰给出过一个完美的示范。
去年陆央珏生日,也是陆央瑰一年中唯一一次不会用浅蓝发带束发的日子。宋颜见到那日戴了玉步摇的陆央瑰之后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玉步摇,着实有福气。
淡青色的海榴花插在乌黑茂密又柔软的秀发间,好似云雾缭绕的远山,清清冷冷。陆央瑰碎步轻移,姗姗而来,一袭纯白盛雪的长裙,组玉佩上的红玛瑙在一片白的映衬下好似雪中红梅,余下的部分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宋颜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央瑰。屋内众人饶都是世家大族,都好似没见过如此场面。
待到陆央瑰浅浅福身后在一旁坐定,宋颜还是觉得,纵然屋内现在看似恢复了原状,众人不过都是克制着装装样子,其实都在谈话中时不时向陆央瑰瞄去。不过陆央瑰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中长大的,早就练就了镇定自若的本事。就算是屋内的目光全然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依然泰然自如的喝茶,偶尔还会尝尝桌上放置的小糕点。
过了好一会,宋颜还是不由感叹:“这组玉佩戴在瑰姐姐身上,真真是动静相宜。”
一旁的陆央珏点点头,不忘补充道:“是,可不像某人,走起来玉都要撞碎了,难怪平日里不敢戴步摇。”
当初被组玉佩支配的恐惧袭来,宋颜恶狠狠地瞪了陆央珏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