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过。有他的指导再加上温桓的能力,创出自己的一片天指日可待。
这是客观的想法,因为主观来看,宋颜一点也不想让温桓走。刚刚怕他难过,她强忍着没有流眼泪,她不想成为诸多阻碍他的原因之一,再为他增加心里上的负担。
可如今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对着幽微的烛火,万般情绪再难压抑。
宋颜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温桓对她这么好,即使父亲和温侯是至交,温桓对她的好让宋颜觉得,就算自己有个亲哥哥,也做不到如此。
或许她要感谢当年那场意外,让她因祸得福。
温桓不是长子,原本在他上面还有一个由妾室所生的哥哥,不过因为那个女人出身低下,诞下的孩子又天生体弱,在那场意外发生不久后便惊悸而死。他在时温桓与他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因为体弱,那孩子经常因为需要静养而不能去学堂,温桓下了学堂便会直奔他的住处,为他讲今天所学知识。待他去后,温桓更因悲痛在灵堂哭到几欲昏厥。温侯恐他伤心,暗中告诫温府众人不得再在温桓跟前提起,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宋颜对他的印象也很是模糊。她只记得当年那场意外,原本那次她和那个人、温桓还有几个世家子弟约好去爬山,恰好一个冬天的修养调理,他自觉体质渐好,也想趁着机会出去活动活动。
当时众人爬到山顶,皆已疲惫,谁知就在休息间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黑衣蒙面人,一片混乱中,宋颜感觉背后被人推了一下,下一秒腹部一阵疼痛,跌进那个人的怀里,她瞬间昏了过去。后来宋颜才知道,她是替他生生挡了一剑。
她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接连几天都困得要命,眼皮上像有千斤之重。等到终于有力气睁眼,却看不清眼前具体为何,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银色背影,她想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等到宋颜能撑起身子坐起来的时候,温仁远在宋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下面的一番话。
“今次多亏有颜儿在,才保全了犬子的一条命,颜丫头,你以后便也是我温府的女儿。”说着把站在一旁的温桓拉了过来,“这臭小子你以后就当亲哥哥用,有什么事找他就成。”
宋颜脸色还有些苍白,刚刚起身的动作扯了伤口,没忍住咳了两声,站在一旁的温桓被他父亲推着递过来茶水。
宋颜接过来微微颔首道:“谢谢。”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样脸,觉得这样很委屈他,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她就被塞给他做了他的妹妹,成了她必须保护的人之一。
站在一旁的宋崇听了温仁远的话笑道:“老温,你这是连女儿都要和我抢了?”
“什么叫抢?我又没要她跟我姓温,不过无所谓,她姓什么以后都是我温府的人。”
于是从那以后,宋颜便多了一个哥哥。
宋颜的伤养了好久才好,这期间她听说那个人自那日受了惊悸,没多久便去了,温家正着手给他办丧礼。她伤未痊愈不能当场,于是托了宋家去的人带了话,聊表自己的遗憾。虽然她和那个人根本不熟,可在命运的安排下替他挡了一剑,谁知他还是走了,她第一次觉得,万般事情竟是如此不如意。而后来她又听说温桓大病了一场,再见时,肉眼可见的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件事没有查下去,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好在没有人员伤亡,那边的人估计是想给温家一个警告,再追究下去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宋颜知道,虽然旁人瞧不起那个人,但是温桓对他这个哥哥却极为敬重。
他的这个哥哥虽然身子很弱,可是脑袋极为聪慧,过目不忘不说,看待问题鞭辟入里,一篇策论洋洋洒洒,所作文章是被人拿来私下偷偷反复誊抄的水平。温桓对他这个哥哥,不仅仅是当做榜样,宋颜见过温桓看向他的眼神,可以说是奉为神祇。
宋颜想,大抵是温桓和他哥哥感情太过要好,她挡的那一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必然深觉亏欠,所以才对她这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