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十二月末,春日县。
气温骤降,天气越来越冷。
高三八班的教室里,林余冷的直发抖。
她没有厚衣服,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和一件春季校服外套。
坐在后面的她,这样的穿着显得和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
同班的同学,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上还带着毛绒绒的手套。
长时间低头写作业,林余觉得肩膀不舒服,写字的手停下,她抬头活动了活动肩膀。
抬头的瞬间,她盯着讲台上的男生看了一眼。
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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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绕着操场跑了五圈,老师说解散,让同学们自由活动。
林余自己一人离开队伍,走了没几步,她看见班里的男生快速地跑到篮球场去打篮球。
其中就有他——严淮。
严淮是她们班长,长得高,又帅,人缘好,有很多朋友。
从高一入学时,林余就记住了他,因为他是第一个主动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是第一次给自己分东西吃的人。
有很多的第一次,都是严淮给她的。
要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严淮的,林余想了想,应该是在零六年的十月三号晚上。
高中时间抓得紧,国庆假期只放了三天假,三号下午晚上返校。
那天林余是第一个到班的人,不一会儿,严淮进来了。
严淮进来,看到的是林余在哭。
返校的那天下午,林余没有坐上车,车上的人太多了,司机不让上,林余回家让爸爸送自己去学。
回家看到的是,爸爸和大人在喝酒,一脸醉醺醺的样子,脸色绯红。
而她妈在和别人打麻将,林余站在她们面前,喊爸爸妈妈,没人搭理自己。
所以来学是她自己走路来的。
正值夏季的季节,很热,林余顶着烈日,从下午一点到七点,六个小时,她走到了学校。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一刻,她终于绷不住了,她大声哭了起来。
随后,哭声被她咽进肚子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落到嘴边,林余尝到了眼泪的味道,是苦的,好苦好苦,是这一辈子她觉得最苦的东西了。
严淮进来,看到的是林余满脸泪痕的样子。
他拿出纸巾,递给林余,温柔地说:“擦擦眼泪。”
半晌后,林余接过,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
严淮把自己刚才随手买的水,放在了林余桌上,说:“天热,这是冰水,给你降降温。”
说完离开了。
就这么随手的一件事,林余记了很久,后来后知后觉,林余发现自己喜欢上严淮了。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在一个瞬间的事,很偶然,很意外。
林余把这份喜欢保存到现在。
走路的步子慢了下来,林余用余光看向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
“咚”的一声,球进了。
男生们欢呼起来,看篮球的女生们也笑了。
高三学习压力大,任务中,体育课是可以用来放松的。
男生打篮球,女生们有的站在旁边看,有的去打羽毛球、跳绳,去放松。
林余走到教学楼前,离篮球场越来越远,而严淮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直到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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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的,林母来学校看林余了。
看到自己的妈妈,林余一脸冷淡,心无波澜。
谁料,林母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小余,妈妈和你爸爸离婚了。”
“什么时候?”林余平静地问。
“前两天,”林母又继续说:“我再婚了。”
“什么?”林余很震惊,她没想到,张文芳已经找好下一家了。
突然,她又笑了,对啊,凭张文芳的姿色,再找一个男人容易的很。
“那我呢?”林余问。
“妈妈,”张文芳支支吾吾地说:“那家人有孩子,我...我不好...带你过去。”
“这样啊,”意料之内的答案,林余不觉得伤心,她又问:“那我爸呢?”
提到林昭,张文芳说:“你爸还在家呢。”
“你把我留给我爸了吗?”林余直勾勾地看着她。
被一个孩子这样看着,张文芳浑身不自在,她撇开目光,快速地说:“妈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张文芳离开了。
自此以后,林余再也没有见过她。
彷佛张文芳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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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林余又撞见有女生和严淮表白,但无一列外,都被拒绝了。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好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