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族长是个重罚酷刑、极度保守,且专断冷漠之辈。继承了前代族长(即白一母亲)的谨慎,又比她母亲更为残酷狠辣、不留情面,看看水牢里生不如死的白二,就知道了。
所以尽管觉得这有些风声鹤唳,一点小动静就做出封闭族地这样大决策的行为十分草率不妥,白三白四白五白六这些长老们也没有出声反对,点一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宜。
除了等在一边实力更为低下的白不知道多少看似有话要说,又没说。
白一瞟她一眼:“白二十七。”她准确叫出她的排行,“有话就说。”
犹犹豫豫、畏畏缩缩她最不耐烦。
白二十七松一口气,道:“族长,并非所有未归的族人都是有意拖延,除却伤重以及被妖道擒住的,有二十九名因修为浅薄,不能在朝廷的搜捕下施展匿形之术逃遁,七名族人因所处之地甚远不能及时赶回,十……”
“够了。”白一面无表情道,“你的意思是叫我解除族地的封闭?”
寒意与窒息感排山倒海般压来。
白二十七神色一慌,即刻弯下身,道:“不敢,只是若有族人归来,还望族长接纳。”
白一脸色没有缓和的意思,冷冷盯了白二十七一阵,转身离去。
白二十七便知道,交涉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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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国师都未能找出那妖狐巢穴,众官员心中惊诧,不免嘀咕,是群狐实力大涨,还是国师根本没有尽心。
偷偷觑了觑国师脸色,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平静样子,根本看不出心中所想。
“该死!”一个官员百思不得其解,大骂道,“妖狐狡诈,莫不是在戏耍我们不成?!”
官员中带头的那个听得一身冷汗,今日的行动完全由国师一手拟定,说戏耍不是在侧面诋毁国师么!
连忙打断,询问国师:“下一步该当如何?”
国师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她们如此谨慎,此地必有她们的族群,只管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便是。”
理是这么个理,但上头皇帝陛下催得急。
官员不得不再次提醒般开口:“国师大人,陛下给我们的时限……”
一直以来都是“该来的总会来,急不得”“你们随意谈论,我自有主张”的国师首次向他投来目光:“我知晓。”
声音寡淡,听不出喜怒。
顶着无形的压力,官员也不敢再追问,只安抚、镇压底下骚乱的同僚:“诸位,搜寻妖狐我等束手无策,但等找到那群孽障的藏身之处,如何处置便是我等尽心尽力的事了。”
“届时一把火烧了她们的老巢,再将抓到的都乱刀砍死,有什么难的。”
不难,皇帝圣旨便是这样吩咐的。可是……
官员再看了看国师脸色,百余年前火烧青丘那把火国师就甚是不喜。大概如他那等修道百年,又功德圆满之人,已不再如江湖收妖的道士,不论好坏,一律要将妖魔斩杀殆尽,而更似佛门中人,凡事都求个圆融善法。
国师面色无波,仍是寻常。
好极好极,官员松口气,若有不满,不要朝他们这些文武官吏发泄便是好极,毕竟他们两个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