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注:配合纯音乐《青衣》(九鸢Music/在下河伯)食用更佳。
菩萨蛮·绿芜墙绕青苔院
[宋]陈克
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蝴蝶上阶飞,烘帘自在垂。
玉钩双语燕,宝甃杨花转。几处簸钱声,绿窗春睡轻。
“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
绿芜的名字便来源于这首词,生她的姨娘地位虽低,却饱读诗书,在产房时倦累的目光不意扫过窗外,见到外头阳光轻薄,芭蕉叶卷,微微一笑口中便念出了这句:
“绿芜墙绕青苔院。”
“中庭日淡芭蕉卷。”
爱着她的老爷听见,擅自接了她后半句,继而给绿芜取名:“绿芜绿芜,便给这丫头取名叫作绿芜罢,温婉秀气的好名字。”
大抵是因着爹娘之故,绿芜也格外偏爱那收有陈克《菩萨蛮·绿芜墙绕青苔院》的那本诗集,就同她姨娘一般,日日捧在掌中,压在枕下,闲来无事翻阅一二,渐渐人如其名,整个人儿都好似青青亭亭的绿草,在微风中静静摇摆。
成为了晌午倦懒光阴中,独自静赏着的那一抹春色。讲的便是她了,绿芜。
直至绿芜再大了些,晓得撇开那固有的美好印象,去追究诗中字词的原意,她方才懂得了这个名字虽是温婉秀气,但也是轻贱如草的。
“芜”,草长得杂乱;“绿芜”,遍地乱草。
多么轻而不详。
主母端详过她清丽秀气的好相貌,清整温和的好容姿,语气轻飘飘宛若翻过诗集中的一页纸张。
“绿芜,你该嫁了。”
她该嫁了,许了人家,家住城东的有丧人家。
不为妻,不为妾,只是作为冲喜的小娘子,进了他徐家的门。
绿芜握着手里的绣绷,针尖儿细细,指尖儿葱嫩,针线活儿鲜亮,“长长久久”的刺绣醒目,那点鲜红,就好似白地里一点不堪的脏污,平白扎眼,污了人清白似的,可厌可憎。
她起身去给人煎药,鬓边雪白色的绢花,簌簌颤在她耳边像是颤在有花的枝头。
“绿芜,绿芜绿芜。”
低低垂着的青帘内传来低低的呼唤。
绿芜掀帘,惊飞阶上缠眷飞着的一对彩蝶。
中途,她如同生她的姨娘一般将目光投向窗外,瞧见了杨花纷飞,柳絮飘旋,檐外燕子呢喃,簸钱声细。
“绿芜,若是累了,便睡会儿罢?”
睡会儿?
那便是“绿窗春睡轻”了。
绿芜轻轻微笑,摇摇头,走到了外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