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環与王游出来时,柳璵和俞氏已经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柳璵怀中抱着只模样干净可爱的兔子,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戳着兔子的头。
王游看到后,瞪大双眼冲了过来,“小子!你抱着我家小兔做什么?!”
柳璵被这声音吓得一愣,抱着兔子愣在原地,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柳璵求救似地看向王環,怀中的小兔也抬起黑黑的眼睛,好奇看着面前走来的人。
王環习惯性地戳了戳柳璵怀中白白净净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跟身后急得好像要跟柳璵打一架的王游道,“叔父,他就是柳璵。”
王游撸着袖子的手一滞,干巴巴地开口,“你……你就是柳璵啊。”
柳璵不解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游,试探开口,“晚辈正是柳璵,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王游尴尬地哈哈笑了几下,也不提柳璵抱着的他的宝贝兔子了,小步小步挪到俞氏身后,“没有,没有不妥。”
王游藏到俞氏身后,欲哭无泪,以细小的声音向俞氏抱怨,“夫人,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小子。”
俞氏这才挑了眉,意味深长的视线划过柳璵,同样跟王游说着悄悄话,“你说的那个天天在梦里折磨你的就是这小子啊。”
俞氏和王游的声音实在太小,柳璵下意识地看向王環,有些不知所措。
王環又戳了那只兔子两下,将它逗得在柳璵怀中转了个身才道,“无事,我叔父向来如此。”
柳璵懵懵懂懂地哦了下,抱起手中的兔子,问向女郎,“那这只小兔……”
王環伸回手,敛于袖中,“叔父将这小兔当做孩子养着,见谁都觉得是要偷他的小兔,待会走时还给他便是。”
说到这,王環转身看向王游和俞氏,“叔父叔母,環回去了。”
柳璵忙将怀中的兔子交给王游,王游接过小兔,随意地挥了挥手,巴不得柳璵这小子赶紧消失在他眼前,“走吧走吧。”
倒是俞氏热情邀请柳璵,“小子,下次再来啊。”
柳璵连连点头,等他转头时,女郎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了。
柳璵忙转身跟上,跟着女郎一起离开。
但没走几步,王環就停下了步子,回身看向柳璵,眉眼沉静,“柳璵,就走到这吧,我要回青松院了。”
这便是就此分开的意思。
女郎的话来得太突然,柳璵一下愣住了,但还是乖乖点头,目送着女郎离去。
但离开柳璵视线的王環,却并未如她所说的一样回了青松院,而是寻了个亭台里的石凳坐下。
悄悄原路返回看柳璵是否离开的月昙回来,走进亭中,“女郎,柳郎君回去了,婵月姐姐也在隐梅居外侯着了。”
王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裙,“走吧,让我们去大兄那走一趟。”
隐梅居外,婵月早已等候在外,手中捧着一个有些许大的红雕木盒,见到王環来微微屈了屈膝,“女郎。”
王環点头,而后径自迈步走进隐梅居。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株她熟悉的梅树,只是因着昨夜的大雪,枝干上落了些许的雪霜。
王環顿了顿,仰头看着那株梅树,眼中情绪复杂。
自文康九年后,她已经许多年未来过隐梅居了,此时站在院中看着这株梅树,竟还有些许的恍惚。
仿佛她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女郎。
王環垂下眉睫,不再看那株梅树,而是看向一旁早已过来却不敢出声打扰她的女婢。
“我是来见嫂嫂的。”王環道。
女婢一下松了口气,面上是肉眼可见的轻松。
府中传女郎不喜这位夫人,她还以为女郎是来……
女婢收起心中的心思,弯了弯身,“女郎请随婢子来。”
女婢将王環引到院中一处,退至一旁,对王環道,“女郎,夫人便在此处。”
王環点了点头,既不让人唤门,也不自己伸手,而是站在门外平静开口。
“嫂嫂若愿见環,環自当为昨日之事告罪,若不愿见環,環便不多留惹嫂嫂心烦了。”
屋内,凤仙花染红的指甲轻轻抚在门上,隐在暗处的面容晦暗不明,声音幽幽,“我还以为女郎并不认我为嫂嫂。”
尹茹推开门,似笑非笑看着王環。
王環轻轻淡淡笑着,“嫂嫂既已嫁给大兄,不管是因何缘故,便都是王環的嫂嫂。”
尹茹哼笑一声,斜斜让来一块地方,“行了,进来吧。”
王環颔首,“谢过嫂嫂。”
等王環进去后,尹茹却伸手拦住了想要一同进去的婵月,挑眼睨着她,“本夫人只请了你们女郎进去。”
这是要和王環私谈的意思。
王環并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