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哥哥,彻底把两人叫蒙了。
三人站在廊下面面相觑,江琛和沈语娇谁都没敢先开口,生怕这是个熟人再漏了馅,可却也不曾听闻皇后膝下有女,一时之间廊下只闻风声。
“殿下,”跟在后头的祝余这会突然跑过来,双手捧着一红色福袋递给江,又低声提醒道:“今早奴才见您没提,便斗胆替您备下了,您往年每逢除夕都会送永安公主个福袋,年前您吩咐的那几串珠花,奴才今早全放进去了。”
“啊,对,这个......”江琛从祝余手中接过福袋,蹲下来递给面前的小姑娘,“永安,这是哥哥送给你的,新年快乐。”
永安公主小小的人儿,见面前的两个人都蹲下与她平视,眼里似有星光闪烁一般,她从江琛手中接过福袋,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看着就可人疼,沈语娇心底生出怜爱,在身上摸索了几番,从腰间卸下一枚黄玉禁步,那禁步玉质纯净,莹润细腻,尽显雅致秀美。
她将禁步系在小姑娘腰间,随后又整了整她的衣裙下摆,柔声道:“这是嫂嫂送永安的见面礼,今日有些仓促,你太子哥哥也没提前告诉我,下次嫂嫂送你个更好的。”
永安公主抬起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下那禁步,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福身一礼道:“谢谢嫂嫂,下次永安也给嫂嫂准备礼物。”
“好。”沈语娇抬手在她发顶揉了几下,小姑娘似是有些害羞,朝着两人再次行了个礼,随后便抱着礼物跑开了。
看着小小的背影远去,江琛缓缓站起身子,转头见沈语娇还在蹲着发呆,于是便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干什么呢?该回去了,明早天不亮又得进宫了。”
“江琛,”沈语娇望向远处的眼里盛满悲悯,“那孩子的冬装,跟秋装一样薄,袖子只到手腕,衣裙下摆都是缝补过的。”
还不待江琛开口,沈语娇便问了祝余:“永安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祝余闻言,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江琛,随后还是将永安公主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位永安公主是今上的第十五女,亦是容美人膝下唯一的孩子,当年与姚淑妃的十六公主前后脚出生。但不凑巧的是,十六公主生下来便体质虚弱,不到百日就去了,皇帝给存活下来的十五公主封号永安,寓意永远平安。
但也因姚淑妃痛失爱女,皇帝当时便也没能顾得上容美人这头,转眼过年,郑贤妃又诞下十七皇女。
因着十七公主是早产降生,皇帝不由地想起了早殇的十六公主,疼惜之下,给女儿封号永寿,也是盼望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能健康长寿。
短短几月里,宫里有孩子降生,又有孩子夭折,皇帝心里是痛失爱女不久的姚淑妃,眼里是刚刚降生的永寿公主,小小美人所生的永安公主,还真就让他搁在了脑后。
日子久了,皇帝自然也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而被帝王遗忘的宫妃皇女,处境自然再不必多想。
以前太子琛还是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见过几次小永安被欺负的样子,他不敢贸然相护,只得时不时地和小永安假装偶遇,还会在除夕的时候给小姑娘送个小福袋,里面有时候是小动物模样的金子,有时候是一些珍贵的小玩意,小姑娘每次拿到都欣喜异常。
而今年太子琛成了江琛,自然也不记得要送礼物这事了。
回东宫的马车上,江琛和沈语娇都有些沉默,两人回了寝殿也是各自更衣洗漱,熄了灯后,沈语娇才叹息道:“怎么能就那样潦草地长大呢?”
沈语娇一闭眼就是永安收到礼物时的模样,可能是永嘉公主随手赏人的东西,到了她手里竟是如获至宝,一个小小的禁步,也值得她宝贝成那样,小姑娘可是公主来的啊......
“爹不疼,娘又不争宠,一起出生的妹妹夭折了,前面的姐姐更得宠爱,后面降生的娘亲更有本事,她可不就像个小透明一样的吗?”
“生下来又让她吃不饱、穿不暖,那何苦要生下来呢?”
“或许皇家就是这样的吧,况且,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黑暗中,两个人对视一眼,沈语娇瞬间明白了江琛说的是什么。
两家老人住的军区大院里有个小女孩,人很腼腆,但是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家里在她的小时候从来不管她,甚至晚上孩子们都回家吃饭了,她还在院子里面一个人坐着,江奶奶和沈奶奶贺奶奶几个老姐妹可怜她,就时常叫她去几家吃饭。
吃百家饭长大的小孩突然有一天受重视了,原因无他,她弟弟出生了,需要人照顾。夫妻俩就这么心大地把一个婴儿交到了六七岁小姑娘的手里,这一养就养到了十几岁。
大院里面的孩子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唯独她,上到初中就没再读书,因为要带她弟弟。为着这件事,几家没少和她父母争执,可说到底,大家怎么算都是外人,这种事上不好管太多。
江琛和沈语娇都是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