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34分,飞机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落地。
程叶子拎着行李箱一出来,就看到举着彩色横幅的赵东海,他1米88的大高个,即使在东北的人群里,也能一眼找到,横幅上书几个大字:欢迎程叶子老师莅临哈尔滨指导工作。
“叶子!这里!”一旁的易潇潇看到她出来了,一蹦一跳地朝她挥手。
看到这过于招摇的接机,程叶子一下不知是感动好还是尴尬好。她拽着箱子,小跑几步迎过去,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和易潇潇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赵东海收起横幅,假模假式地做擦泪状:“哎呀,姐妹情谊,感动啊……”成功收到两个女生投来的鄙夷目光。
赵东海和易潇潇、程叶子同为大学同学,现在兼任易潇潇的老公,两个人一毕业就领了证,算是毕婚一族。回老家哈尔滨找了工作,有房有车,生活小康,一切安稳。
赵东海帮程叶子接过行李箱,两个姑娘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往停车场走。
程叶子扒着车窗,像个好奇宝宝,对车窗外的一切东张西望。“哎?不是说东北到处都是雪吗?这街上咋啥也没有?”
“这几天没下雪,市里头温度高,积雪早就融了。想看雪,到时候带你去屯子里。”赵东海开着车回道。
程叶子连连点头,满眼期待。
车子往订好的餐馆开去,路过松花江时,程叶子看到上面结着厚重的冰层,微薄的冬阳下反射出亮光,恍若一块大镜子,人们踩着冰面戏耍,进行着各种冰面游戏。
她立刻惊呼,硬是叫赵东海在街边停了车,拽着易潇潇小跑而下,冲到冰面上。
刚踏上冰面的那一刹,她瞪着眼欢呼:“天呐!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踩在湖上面!”她撒开脚在冰上溜几步,兴奋地举起手高呼,自顾自嗨了起来。
一旁的两个东北人 …… ……
她仰头看着天,风刮在脸上开始有点儿疼,周围的人溜冰、拖冰床甚至转陀螺,和冰面摩擦出快乐的声音。温度低的城市,连节奏似乎都慢了下来。
“嗡嗡嗡”,羽绒服口袋里手机响起震动。她摘下手套,艰难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笑了笑,按下接听。熟悉的俊脸出现的屏幕里,身后是几桌吃饭的人,进食声、聊天声,背景嘈杂。
“江怀!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她高声欢呼。
江怀看着屏幕里的女孩儿,愣了瞬。一片白茫茫里,她裹着一件橘色面包羽绒服,白色围巾盖住了下巴,毛茸茸的帽子遮过耳朵,露在外面的小脸被风刷得红彤彤的,越发显出那一对儿眼睛黑亮。
他笑了笑,回道:“你在哈尔滨啊。”
“我在哈尔滨的湖面上,湖上面哎!你看!”她高举手机,360度旋转,易潇潇和赵东海错愕的身影在视频里一闪而过。
他无奈,笑出了声。
“看到没有?”她还在兴奋中,一个没留神,脚下呲溜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
江怀只看到视频里天旋地转,瞬时,只剩一片淡蓝色天,静静朝着镜头,画外响起惊呼:“叶子!”
易潇潇连忙去拽程叶子,赵东海一边乐,一边也去扶她。
“你还笑!”易潇潇瞪他一眼。
“穿这么厚,摔不着。”他笑嘻嘻回道。
程叶子重新站回冰面上,还有点晕乎乎的:“潇潇,这是不是就是你们东北人说的‘出溜滑’?”
两个东北人 …… ……
“哎呀,我手机!”她连忙俯身去捡,却看到手机已经黑屏了。
“不会摔坏了吧?”她着急地左右翻看。
赵东海:“不能,就是没电了。”
程叶子讶异:“我刚还百分之20多的的电量呢,怎么一下就没了?”
易潇潇挽上她的手,笑着把她往回带:“这里可是我们大东北,外头气温零下二十多度呢,一出门电量那都是唰唰地掉,正常。咱赶紧先去吃个饭,回家再把电充上,我已经列好了一大张to do list,你想玩儿冰玩儿雪,回头有的是。”
“好勒!”
程叶子拍拍屁股,乐呵呵跟着两个东道主去吃饭。
江怀看着突然挂断的视频,连忙拨过去电话,却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怎么回事?他皱眉,又拨过去一个,依旧关机。
“Adam,快走了,下午两点四十的会呢。”同事扒完最后一口饭,擦擦嘴,招呼他。
“嗯。”江怀漫不经心应着,眉头紧锁地起身。一整个午休,他都在睁着眼等她回消息,没有,电话没有,微信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丫头怎么回事?不会摔去医院了吧?
*
程叶子坐在了菜馆里,桌上铺着大花布,老板娘一口的东北话,爽利豪迈。店里几乎满座,都是一群东北人在碰酒杯、侃大